下楼以前,左一和吕纯都在讨论,Mia之于傅若年到底意味着什么,林琅却不愿意多想。八字没一撇的事,实在没必要拿来自寻烦恼,一切要等听完傅若年的解释再说。
然而她努力保持的克制和冷静,悉数在见证傅若年神色里出现的这抹慌张后开始崩塌瓦解。
“林琅,”他忙牵起她的手,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有怀疑你,”林琅深深凝望着他的眼眸,认真道,“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你说,我听。”
傅若年欲言又止,握住林琅的指尖的手愈发用力。
良久缄默里,林琅期待的眼神一点一点黯淡:
“所以,你真的是去出差,真的在开会吗?”
“我……”
傅若年骗过林琅,在他执行红客任务的时候,在他决定独自前往上海完成手术的时候。但那不过因为,他不能说,抑或不敢说,怕保密信息泄露,怕林琅担心,更怕她会因此而嫌恶他的伤痛。
但关于和Mia的关系,他绝不愿对林琅有所隐瞒,更何况,他本就坦荡。
故而那些能说与不能说的话交织,万语千言,只剩沉默。
林琅在等。
等傅若年思考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哪怕是搪塞和敷衍。
但他没有。
一个字都没有。
直至寒风吹透了林琅裹紧的大衣,她仅存的希望被消磨殆尽,就唯有慢慢挣脱傅若年的手,不顾他还想挽留的指尖。
她佯作不经意别过头,阖眼阻止泪水湿了眼眶。
“其实……”她竭力平复着呼吸,让语气听起来尽量轻松,“你可以说,是和她有工作上的交集,或者这次去上海,就是为了跟她谈合作。这样的理由我一分钟能编出来十条,对你一个留洋高材生来说,这么难吗?”
她想让自己听起来像在调侃,说完,还特意又笑了笑,才重新望向傅若年。
“对不起,”傅若年迎上她的目光,苦笑一声,“Mia出现是意外,我……也不是出差。”
林琅旋即问道:
“Mia也是红客?”
傅若年一怔,她便了然。
“挺逗的,”林琅笑着移开视线不再看他,“我想听你的解释,结果自己帮你想了无数种可能来圆谎。傅若年,如果你不擅长撒谎,就不要做那些说不出口的事,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林琅言罢,一刻不愿多留,转身就走。
“林琅!”
傅若年焦急抓住她的手腕,比先前更紧,仿佛生怕她会逃走。
“这件事,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你,”他小心翼翼道,“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林琅忍无可忍,回头瞪着他质问:
“傅若年,把一件事情说清楚有那么难吗?你就算不会使用现代汉语组词造句都没关系,说英语我能听懂,最不济我还可以用翻译软件!”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说啊!”
林琅在气头上,声音大了不少,引得周围的过路人都纷纷侧目。她缓了片刻,恢复镇定后才接着说了下去:
“傅若年,我们交流的效率太低下了,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类发明语言文字该拿来使用,如果你不具备这项技能,那我们物种有壁,不必强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