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
“瓜!那个瓜!”林琅激动地提高了音量,“那个瓜你吃了没!超甜!”
傅若年回忆了一番,隐约记起林琅来时手里拎了一只果篮,里面确实有一颗硕大的翠绿蜜瓜。
“还没吃,我……”
“快吃!老板说三天之内吃最甜,放太久不好吃了,明天就吃掉!”
大年初五,按北方的习俗,各家各户要再包一顿饺子。煮饺子的时候最好煮破几个,被称为“破五”。蓝念澜家里是传统的老北京,蓝父把这些旧俗看得很重,接连打了二十几个电话,硬是在初五这天,给跑到天津旋锅巴菜的蓝念澜拎回家吃饺子。
蓝念澜前脚刚踩进家门,后脚傅若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接起电话后脸色骤变,随手把行李往玄关一扔,调头就走。
“刚到家就往外走,家里装不下你了是吧!”
蓝父摔着筷子骂,蓝念澜头也不回,不耐烦应道:
“若年住院了。”
“住院了?”在厨房煮饺子的蓝母闻声探出头,“这孩子,大过年的怎么弄的?”
“还不知道。他能主动找我,肯定挺严重。”
蓝念澜心里烦,左脚一直摩擦着地面,发出呲呲的恼人动静。蓝父“啧”了一声,飞起一根筷子戳在他小腿:
“脚底下干净点儿,别跟地痞流氓似的瞎蹭。饺子马上熟,让你妈给若年装几个,今儿破五,必须得吃饺子。”
蓝念澜没心思管破不破五,但他明白,这个时候跟家里吵起来得不偿失,保不齐还得挨顿揍,不如“束手就擒”。
饺子分茴香猪肉和虾仁三鲜两种,蓝母叨唠着男孩子饭量大,每样装了二十个才罢休。蓝念澜提着两盒沉甸甸的饺子,很担心傅若年会被撑死。
真到病房见着傅若年,倒觉得饺子带少了。
“怎么瘦成这样了。”
他边放东西边捏了一把傅若年清瘦单薄的肩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平时傅若年穿休闲装居多,加上他骨头架子大,看不出具体胖瘦。眼前的傅若年换上一身病号服,他恍然发现,本来匀称健美的身材都快瘦脱相了。
“吃不下东西,”傅若年咳了几声,勉强支撑着身子坐起来,“我眼睛都饿绿了。”
“靠,”蓝念澜低骂一句,“什么病啊,还吃不下饭?”
傅若年捂着胸口痛处,懒得多说废话:
“我没劲儿跟你解释,先帮我个忙。”
“什么忙?”
傅若年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串钥匙,递给蓝念澜:
“去我家,拿个瓜。”
“瓜?”蓝念澜心思几转,恍然大悟,“你们公司艺人的瓜是吧!放你家肯定是大瓜,快说,出轨还是偷税漏税?”
“咳咳——”
傅若年陡然剧烈咳了起来,他拼命压着震得发麻的胸腔,企图在空隙里挤出一丝呼吸的余地。蓝念澜被他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吓了一跳,忙上手替他顺背:
“若年,你别给肺咳出来!”
“你……”傅若年没好气瞪他一眼,喘着粗气艰涩道,“要不是孔深不在北京,我死都不找你。”
“别介啊,”蓝念澜一脸无辜,“起码,你死之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瓜。”
傅若年忍无可忍,顾不得自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冲蓝念澜喊道:
“蜜瓜,绿的,能吃的!懂了吗!”
几个字耗光了所有气力,他倒头栽回床上,揪紧衣领缓过一口气。
蓝念澜先是一愣,旋即挑起一侧眉毛:
“不是,”他嘴角抽动,从鼻子里呛出一声嗤笑,“傅若年,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