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年,我的人生是被你毁掉的,你没资格教我做事。”
Mia说完的刹那,两人间的气氛顿时凝固。
她很清楚,每一次提到这件事,傅若年就只剩沉默。
“你知道吗,”她勾起唇角,显然在笑,眼中却无半点儿愉悦,“在我得知林琅是你女朋友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嫉妒,而是,同情。”
傅若年不答话,她笑意更甚,故作遗憾摇着头:
“一个对陌生人都充满善意的人,说明她的成长环境单纯又温暖,家里人很宠她,把她保护得非常好,我没猜错吧?”
傅若年搭在桌沿的手暗暗攥成了拳,冰冷目光审视着坐在对面的Mia:
“你想说什么?”
“简而言之,”Mia优雅撩拨着长卷发,毫不退缩迎上他的眼神,“你配不上她。傅若年,你每天对她扮温柔演体贴不累吗?万一哪天装得不像,被她发现你自私冷漠的本性,知道你在澳洲见死不救的事,她一定不要你。”
傅若年的手越握越紧,手背之上青筋绷起,指节亦泛着青白。Mia看在眼里,却仍自顾说下去:
“傅若年,你清醒一点。我们都是在阴影里长大的冷血动物——你我,才是最合适的两个人。”
“至于林琅,你不过贪慕她身上那点儿带着烟火气的温存,可那于你而言仅仅是一场梦,触不可及,早晚要醒。”
傅若年不记得是如何在夜幕中离开这间小酒馆,他浑浑噩噩回到那幢空空荡荡的别墅,小狗颠颠跑过来,在他腿边反复跑跳。
林琅为这只小狗起名叫拖鞋,因为它小小一只,看起来就像一个可爱的毛毛拖。
他举双手赞同,两人一狗,笑作一团。
现下林琅不在,他也不必再继续伪装一副人畜无害的随和模样,沉着脸径直跨过小狗,颓然倒在沙发上。
对宠物,对汉服,对火锅,他一律不感兴趣。
但林琅喜欢。
而他,喜欢和林琅在一起,做任何事。
那使他感到,自己真实地活着。
正如Mia所说,他的血没有温度,从小到大,皆如此。
结识Mia,是在留学前的语言班。
傅若年独来独往惯了,每天除了上课就是一个人趴在课桌上睡觉。Mia注意到他,也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困的人。
况且,她听课走神的时候,最爱看他浸在阳光里的侧脸,干净、清冷,如阿尔卑斯山上的积雪,疏离而明澈。
她主动反坐在傅若年前面的位置,双手撑在椅背上不说话,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等傅若年主动发现她。
下节课伊始,傅若年睡眼惺忪坐起来,视线却一刻没落在她身上,反而直接看向了翻开的课本。
Mia陡然生出一股被忽视的失落感。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脸蛋和身材皆无可挑剔,陈斯跟着傅若年来蹭课,光是见她第一面就看直了眼睛。在她看来,傅若年对她视若无睹,要么,他是想故意引起她的注意,要么,就是他根本不喜欢女人。
于是,她自己也渐渐分不清,想接近傅若年这件事,究竟源于好感,还是莫名的胜负欲。
下课后,傅若年照常转身就走,她紧赶几步绕到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傅若年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头,礼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