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Mia教会楚惜的第一课,正是相互交换美好的事物,名为友谊。
林琅忍不住在课桌下面偷偷扯了一下傅若年的衣角,小声道:
“她好厉害。”
傅若年刚要答话,手机屏幕却在此时亮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笑笑,林琅并不介意,反而轻推了一下他的腿,示意他赶快接。他对楚晔和Mia道歉后独自走出教室,来至楼道后,方得空看清来电号码。
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没有备注,很像骚扰电话。
他隐隐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定了定心神后,才点下接听。
“若年,”听筒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们需要你。”
他果然没猜错。
傅若年托辞公司临时开会,提前离开,按照短信显示的地址找到一处老旧小区。
小区中的建筑皆为九零年代初的六层楼,掉色的单元门牌难以辨认字迹,傅若年仔细跟照片对比三次,踏入三号楼一单元。
出租屋在四层,他体力不如从前,爬楼梯上去用了将近十分钟。后腰旧伤愣生生作痛,便撑着掉皮的墙壁缓上片刻,待脸上稍恢复几分血色,才按响门铃。
来开门的是个精瘦的年轻人,身量不高,将将到他胸口,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但一副眼镜的镜片厚重得像啤酒瓶底,摇摇欲坠地架在鼻梁,仿佛一动就会掉下来。
“年哥是吧!”年轻人眼睛一亮,赶紧拉傅若年进屋,兴高采烈回头喊道,“久仰久仰,老枪,年哥到了!”
傅若年走入这间狭小逼仄的两居室,浓烈的方便面调料包味涌入鼻腔,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被称作老枪的中年男子端着一碗泡面,边吃边迎出来,一口面塞了满嘴,艰难腾出空来打招呼:
“若年,快进来,随便坐。”
傅若年没多问,径直到客厅里落座。
在他之前抵达的有几个熟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见他来,纷纷颔首致意。另外几个脸生的抱团坐在另一边,与开门的那个年轻人打打闹闹。
老枪喝光碗里的最后一口汤,煞有介事拍拍手:
“打起精神各位,这回是场硬仗。咱们明天启程去杭州,大家都要做好至少战斗一百个小时的准备,有没有信心!”
“有!”
所有人异口同声,开门的年轻人答得最快、最坚决。唯有傅若年只身一人站在角落里,特立独行地默不作声。
老枪注意到他的异样,特意顿了顿,朝他确认道:
“若年,你也没问题吧?”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投来,傅若年单手撑了一下腰背,重心换到另一条腿。
“抱歉,”他平静道,语气疏冷而坦诚,“我的身体条件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