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便不是一块空地,而是一道巍峨的石门。石门上密密麻麻刻满祝祈看不懂的符文,
一行人中唯左丘都看得最认真,似乎要将双眼看到的一切复刻下来。
祝祈以为推开门往里走就好,腿正要往前迈,却被君如珩一把拉住,他对着祝祈轻轻摇头。
她别的不行,但是最听人劝,不能走她就立马站在原地不动。
濮阳诏走到那道石门前,不是径直走过去,而是走三步退两步,同时他口中还默念咒语。
短短一点距离愣是花了大半天的功夫。他终于来到石门前,右手剑指,在石门上虚空画符。
“轰隆”一声巨响。
厚重的石门自发朝里推开,濮阳诏这才对身后的众人开口。
“跟在我身后。”
君如珩率先跟上,祝祈紧随其后,巫里慢悠悠地落在身后,饶有兴趣地打量四周,而左丘都留在最后,警惕地环视四周。
越往里走,里面空间越大,只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周围一片死寂,且不见一丝光亮。祝祈心底腾升恐惧,愈发贴近身前的君如珩。
像是察觉到了身后人的害怕,君如珩特地放缓了脚步,等待祝祈跟上。
祝祈看不清前方道路,只能摸黑往前,突然一个趔趄,鼻尖一痛,原来是撞上了前方的君如珩。
“是我忽视了。”君如珩让祝祈抓着自己衣袖,“我带着你走。”
原来一行人中只有祝祈在黑暗中看不清路,其他人都是夜视如炬。
濮阳诏听到身后动静,刚想开口说看不清的话可以点燃地宫两旁的烛台,但瞥了一眼身后的君如珩后又立刻噤声。
自己还是先不多嘴了,没准人家不需要。
濮阳诏只做好带路的任务,其他一概不管。
祝祈紧紧抓住君如珩的衣袖,手心的布料越攥越多,还还是抵挡不了祝祈心底因黑暗而滋生的无边惧意。
这时,带着薄茧的手掌悄声向后伸出,紧紧握住了她直冒冷汗的手心,温和的触感立即将她心底的恐惧驱散。
祝祈立即回握住君如珩的大手,这一刻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紧抓住不放。
君如珩没想到祝祈这般害怕,索性将整只手臂给她抱住。同时还不忘低声安慰道:“别怕,若是真遇到危险,有我在前面挡着。”
祝祈听罢,心中满满地安全感。她忽然觉得,暗黑带来的恐惧似乎没那么可怕。
落在最后的左丘都一路上东瞧西望,看得仔细,冥思苦想一阵后,悄声对身前的巫离放出豪言壮志。
“以后我定然将魔域的陵墓也修建成这幅模样。”
巫离目视前方,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甬道:“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建造这么大规模的陵墓,不知要耗费多少心神。”他们魔族向来只信奉生前,死后的陵墓修得再豪华也没意义。
但左丘都显然不这样想,他执拗认为,他的主人巫离就应该享用最好的一切。他赤红的双眸一下也不舍得眨,如海绵吸水般汲取着四周的一切。
就在左丘都偷师时,最前方的濮阳诏停下了脚步。
“到了。”
苍老的声音在甬道上方回荡。
濮阳诏轻咳一声。
顷刻间,
甬道两旁的鹤形灯嗖的一下全部亮了起来。祝祈顿时被吓了一跳,握住君如珩的手不禁紧了几分。
君如珩立马察觉到,安抚似的轻拍祝祈的手背。
“没事,只是亮灯而已。”
此刻地宫内被照德一片亮堂,但阻拦在濮阳诏前方的又是一道石门。两旁还蹲守着两具镇墓兽。
就在祝祈以为濮阳诏又要禹步念咒时,就见他跨步上前,先是来到石门左边,站在其中一只镇墓兽前。
濮阳诏拔出腰间长剑,银光一闪,他的掌心就多了一条血痕。
他将涌出的鲜血滴在镇墓兽头顶,待鲜血完全将镇墓兽头顶刻着的符文侵染,濮阳诏才转身向另一只镇墓兽走去。
祝祈在他身后看得替他手心发疼。但濮阳诏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满脸欢欣,马上就能复活师父了,他想。
同样的步骤,濮阳诏又来了一遍,期间还嫌鲜血流得不够多,又挥剑在手心划了一剑。
终于,两边的镇墓兽头顶的符文都吸饱了血。
祝祈看见,青铜铸成的镇墓兽眼皮掀了一下,下一瞬它俩就动了起来。
“活了...活了...”
祝祈想示意大家看镇墓兽,但发现他们都看到了这一幕,只有自己大惊小怪,她立刻收敛了神色,脸上也装作一副云淡风轻。
君如珩瞧见,并未戳破她,只愈发觉得她可爱,压抑不住上扬嘴角。
镇墓兽迈着小短腿呼哧呼哧走到石门中央,两只小兽分工明确,一只负责一边,紧闭的石门就这样被两只小兽慢慢推开。
石门刚露一条缝,刺骨的寒意向外涌出。祝祈不得不裹紧身上的衣物。
濮阳诏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冷意,脸上一片兴奋。
“师父,我一定让你重新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