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虽大,但摆放棺柩的墓室却异常小,挤下他们一行人后实属到了极限,巫离想寻一个地儿坐着都放不下椅子。
所以她要将人赶走。
濮阳策的确事情繁冗,离开赤云峰的这一段时日,已经堆积了不少事务等着他回来处理。
但巫离是个值得相信的人吗?他走后她还会继续复活师父吗?这全是未知。
“放心吧,”巫离读懂了他脸上的猜测,“这是你赤云峰的地方,我自然不会在这作乱,还有这地宫内的阵法有多复杂你比我清楚得多,我自然也逃不出。”
“还不放心的话,只要你有时间你可以日日过来看你师父恢复的进度。”
濮阳诏思索过后,点了点头。
巫离语气轻松,“我是来解开多年前的恩怨,不是来寻仇,不用担心我犯事,再说我真想作乱的话何必大费周章复活你师父。”
濮阳诏带着君如珩离去。
不用巫离开口,祝祈便朝她走进,从善如流地将体内魔气继续注入进耗空魔气的手镯内。它此刻的作用是充当一个容器。
祝祈干脆说道:“下次我直接将魔气注入璎珞里。”
巫离:“这事尽量等他们不在时干,不然他们会怀疑你的身份。”
祝祈点头,表示知晓。
时间转瞬即逝。
四十九天一转眼就过去,当最后一魄归位时,濮阳策眼底一片清明。
“巫离,”他声音干净的像一汪清泉,流淌进每一个人的耳畔,“没想到复活我的是你。”
巫离此刻百感交集,多年前的对手重新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可别多想,我是为了解决麻烦。”她看了眼这会儿弱不禁风的濮阳策,就连站立都要靠他人扶着。
濮阳诏与君如珩一左一右扶着他两侧胳膊。
巫离一张口就没好话:“你这身体弱成这样,已经不配当我对手了,劝你趁早认输。”
听到这话的濮阳策并未发怒,面上挂着和煦的笑,“看来我想要继续当你对手的话,从现在开始就得勤学苦练。”
“那当然。”
“好。”
濮阳诏泪眼婆娑,当即出声阻拦:“师父,您别听她的,先养好身体要紧。”
濮阳策看着满头白发的徒弟,一时间有点不敢相认。
徒弟须眉交白,垂暮之年,而师父却是一头乌丝,衣袂飘飘。这场景无论如何看都不略显奇怪。
师父濮阳策试探开口:“诏...诏儿?”
“师...师父,”濮阳诏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从师父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顿时涕泗横流,古板的脸上流露出最真挚情感。
“好了,别哭了,”濮阳策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擦拭泪水,侧目问相比之下更沉稳持重的君如珩。
“你是...”
“回师祖,在下是...”
君如珩还没说完,濮阳诏就抢着回答,“师父,他是我徒弟。”
濮阳策恍然:“原来你是诏儿的徒弟,”他仔细端量后,才说,“诏儿好福分,有你这样的好徒弟。”
君如珩:“师祖过誉了。”
巫离不想再看赤云峰的师徒情,出声打断:“既如此,人我已经帮你们复活了,之前我与你们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濮阳诏自然信守承诺,一口应下。
“从今往后,只要魔族的人不刻意犯事,我赤云峰的人定不会随意抓拿他们。”
“放心,我会约束我的族人,希望你记得今日的话。从现在开始,魔族不再是喊打喊杀的存在。”
说罢,巫离不愿再留下,迫不及待想到回到魔域。在这里远不及在她魔宫舒适,每天睡的石板床差点将她的腰断。
临走前,巫离回头问祝祈:“你留在这还是跟我走?”
“我...我...”祝祈想了想,还是选择留下,“我留在这。”
巫离并不意外:“那好,我走了。”
左丘都自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他永远追随巫离的步伐。
巫离不阻拦祝祈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这四十九日以来,祝祈每日都要输出大量魔气。随着时日越往后,祝祈发现自己能感受体内魔气愈来愈少。
或许有一天,她体内的魔气会全部消散。
因此,就算是为了自身安危,她也应该待在更为安全的赤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