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得益于强大的视力,她看清了里面的全貌:一张铺了床铺的木床,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散架;一盏摇摇欲坠的吊灯从天花板垂下,以及一张年久失修的跛脚板凳。
连张桌子都没有。
这似乎是一个人的房间,可这种条件也能住人吗?林栀颇感讶异。
而前面的那扇房门禁闭,不知为何,它总给人一种诡谲怪异的突兀感。
鬼使神差地,林栀走近那扇门,手轻轻搭上把手。
果然锁上了,把手纹丝不动。
有丝丝阴冷的凉气从门缝中渗出,顺着她的脚底攀爬、缠绕至顶。这种寒意由内而外,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抚摸她的脸庞,她顿觉毛骨悚然。
门内蓦然穿出一声响动,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门内敲门。
林栀猛地松开把手。
“小栀,怎么了?这扇门有什么问题吗?”安眠凑上来不解地问。
林栀回过神,看着安眠茫然的脸,勉强地笑笑:“没事,我们走吧。”
这时她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了。
临走前,林栀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门,而此时——一只只有眼白的眼睛正透过地面的门缝看着她。
……
另一边香姐领着魏泽和温婉来到她的住处。
“哎呀小魏呀,你就住这间吧。”香姐指了指一楼的一间客卧,满脸谄媚。
她意图去拉魏泽的手臂。
“小温你就去二楼拐角左边的那间空房吧。”
不冷不热的语气。
魏泽身形一避,不动声色地躲过了香姐的接触。
香姐讪讪收手,笑着要为魏泽带路,却并不管温婉。
受此冷待,温婉并不在意,丝毫没有留恋地独自上楼,任凭魏泽被香姐纠缠。
魏泽冷冷瞥了一眼对方的身影,神色不明地收回目光。
面对这边难缠的香姐,他管理了一下表情,抿唇微笑,维持着表面的温和:“那真是麻烦香姐了。”
香姐立马殷勤行动起来。
在第八次拒绝香姐的各种邀约后,魏泽借口要休息强行将对方送出房间。
香姐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妥协。
临走前她不忘继续献殷勤:“小魏呀,如果饿了就去厨房,会有人给你做饭的。我的房间就在你的隔壁,有事随时来找我啊!”
魏泽没回应,快速将门带上了。
终于能清净一会儿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香姐对他有着某种心思。
这个村子里的人……似乎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呢。
他有些玩味地想。
在房间里休整过后,魏泽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隔壁香姐的房间门没关,里面空无一人。
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听不到她代表性的大嗓门。
她似乎出去了。
魏泽没在意温婉此时的状况如何,他在房子里转了起来。
房子构造整体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个紧锁的房间,令他有些在意。
那个房间萦绕的阴冷气息,告诉他里面肯绝对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他进不去,索性以后再探。
思及此,他离开了香姐的家,在村内转了起来。
……
林栀和安眠来到饭厅时,饭菜还没有摆上桌。
安眠有些失望,她已经饿了很久了。
“饭马上好了。”
一个年轻的女声从厨房中传来,语调平淡。
二人皆是一愣。
一个单薄的身影从厨房中走出来——那是一个正值妙龄却形容憔悴的女孩。
她身着毫无时尚感的白色棉衣和黑色麻裤,廉价且陈旧;身上还系着一条满是油渍和脏污的灰色围裙,手上端着刚做好的菜。
但她通身最令人感到违和的地方,是她的神情。
与林栀之前在外面看见的那个女孩如出一辙的表情。
她的表情麻木,眼睛如黑洞一般吞噬了所有光泽。脸色也十分苍白,眼底还有厚重的青黑,暴露在外的手腕皮肉消瘦下去,她在这的生活可见一斑。。
看见林栀和安眠二人,她的眼睛似乎是亮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恢复黯淡。
林栀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捕捉到的错觉。
女孩将菜端上桌:“饿的话就先吃吧,想吃什么可以跟我说。”
她的语调毫无起伏,上一个这么说话的人是白知亦。但她和白知亦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白知亦是超脱世俗的淡漠;而她,更多的是一种压抑。
这个女孩经历了什么?
林栀不太敢继续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