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无事倒好说,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到时候他们奉为圭臬的神,还会庇护着他们吗?
魏泽对此持保留意见,那槐树精活了如此久,怎么会舍得这一身的修为和力量呢。
说不定会落得个成为养料的结局。
在他潜进祠堂的时间段,恰好撞见部分村民进入祠堂来朝拜。
于是他尾随着村民们找到了仪式进行的地方。
那是一片空地,空地的尽头便是那棵诡异荣盛的巨树。
一个蓄着长长白须,身着宽大灰色长袍的老者手执一碗清水,神色虔诚地跪在树干前。
在他的身后,刚刚进入的村民们效仿他的行为,随之跪下。
槐树并未有任何回应。
而老者却如获得了回应一般继续着自己的仪式,仰头将碗中清水一饮而尽,语气激昂:“感谢神赐的甘泉!”
看着那些村民手中人手一碗的水,魏泽心中有了自己的考量。
他回了香姐家,恰好撞见香姐进了那个紧随的房间。
他躲在暗处趁香姐进入时捕捉到了其中的部分光景。
一尊非常奇怪的雕像,一个插满供香的香炉。
炉中蓄满了香灰。
随后他又去了香姐家的后院,在猪棚里发现了那个女孩。
他其实对她并无太多同情,应该说他不具备正常人的共情能力和同理心。
当他靠近那个女孩时,女孩惊恐地向棚内缩去。
他顿了顿,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带上他平日里一贯的谦和微笑,温和地问:“你没事吧?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对面的女孩没有回应,不断摇着头,神情呆滞,嘴里念叨着什么。
神志不清了么?
魏泽收起微笑,仔细打量那个女孩。
见她确实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状态,他放弃了与她交谈的想法。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
女孩的呓语落入他的耳中。
“我不要喝……不要喝……”
他在村内期间,只吃一点点食物,保存一下体力,没喝任何一口水。
他的体质早已适应这种进食状态。
这样可以最小化槐树精力量对他的影响。
他没有告诉其他人这方面的信息,只是听着林栀分享线索。
林栀的身上发生了很多事,如果没有她,也许这个副本不会那么快通关。
结合她所说的,魏泽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决定利用温婉,借刀杀人,除掉吕昆。
就像他在来到这个“家庭”团队之前那样。
魏泽想起前不久自己所在的上一个“家庭”团队,那些人可比现在的复杂阴狠许多,仅仅是简单的一场家庭保卫战,便已经开始互相残害。
这个诡异的派对世界……拉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选人的标准也似乎很有深意呢。
派对的主办方如果只是想看他们在副本中被痛苦折磨的话,为什么要制定这些看起来不明所以的规则?
魏泽想,幕后者真是个兴致特殊的人。
祂大概率是想看他们自相残杀,带着枷锁挣扎求生,为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甚至,会在暗地里给他们施加“诱惑”。
不过他早已摸清这个规则,原本这对他还有些威胁,如今吕昆已死,剩下的人不足为惧。
腹部的伤口持续刺痛着,魏泽步伐不减,几乎已经麻木了。
远离了其他人,他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没再维持温和谦恭的表象。
他在土坡上行走着,天地间仅余他寂寥一人。
夜色渐渐降临,周身凉意渐浓。
余光里天幕一角蓦然明亮起来,他转头望去。
只见远处村庄里那棵参天巨树燃起了熊熊大火,那火光在天边漫舞,尽情肆意。
光芒刺眼且灼热,像是要将所有的黑暗与阴霾都燃烧殆尽。
魏泽倏地笑了。
果然还是出现了意料外的结局吗?
但他并不为之感到多么惊讶。
也许在内心深处,他就在暗暗相信着林栀。
那些村民,应该是已经成为了槐树精抗争的“牺牲品”,就如他当初所想那般。
白知亦此时一定和她在一起吧。
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挑战,她能做到哪个地步呢?
他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