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的斗篷碎片在克里斯蒂娜掌心燃烧。

她站在世界树冠顶端的平台上，脚下是正在融合的两个维度。现实世界的城市在左侧扭曲变形，童话维度的废墟在右侧重组架构。而夹在两者之间的，是观测局总部大楼——那座黑色金字塔此刻正被世界树的根系层层绞碎。

"还剩七分钟。"

迷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克里斯蒂娜转身，看见她正用病历单折成纸飞机，机翼上写满童话角色的名字。每折一下，就有新的记忆涌入克里斯蒂娜脑海：赤瞳在污水处理厂引爆培养舱；白霜的冰晶穿透冷藏库；海歌的声波震碎研究所......六个守护者的牺牲画面如走马灯般闪回。

"不够。"克里斯蒂娜的机械眼显示着倒计时，"还差最后一步。"

她展开手中焦黑的斗篷残片，那是赤瞳留在人间的最后痕迹。布料上浮现出细密的文字，不是观测局的契约条款，而是克里斯蒂娜七岁时用隐形墨水写下的日记："今天护士阿姨说，大灰狼吃人是因为太孤独。我决定给小红帽一把猎枪，让她自己选择结局。"

观测局的残存战机从云层俯冲而下。导弹拖着蓝色尾焰，那是记忆清除药剂的气化状态。克里斯蒂娜不躲不闪，将斗篷残片举过头顶。赤瞳的数据流突然实体化，化作血色屏障挡住攻击。爆炸的焰火中，浮现出赤瞳最后的身影——不再是狼人形态，而是穿红色连帽衫的大学生，她对着克里斯蒂娜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要开始了。"迷途指向世界树的主干。

树干表面正在龟裂，露出内部巨大的控制台——与气象站地下室的设备完全相同。七个凹槽环绕着中央显示屏，其中六个已经亮起：赤瞳的红、白霜的蓝、海歌的金、钩刑的银、机枢的铜、永寂的灰。唯有属于烬羽的第七个凹槽仍暗淡无光。

克里斯蒂娜从怀中掏出玻璃战靴的最后碎片。当碎片靠近凹槽时，整棵世界树突然剧烈震颤。树冠上的叶片纷纷脱落，在空中组成《灰姑娘》的所有版本结局：有的嫁给王子，有的成为养鹅女，最古老的版本里她甚至用纺锤刺死了继姐。

"观测局最害怕的......"迷途突然咳出血沫，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不是反抗，是选择的自由。"

战机第二轮齐射袭来。这次克里斯蒂娜没有防御，而是将战靴碎片狠狠按入凹槽。碎片割破她的手掌，血液渗入控制台纹路，激活了最终程序。

整个世界安静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