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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上三竿以后,沈蕲才迷迷糊糊醒来,看见周围一片黑暗,一瞬间好像忘记自己已经回家了。
他揉了揉脑袋,伸手去摸手机,屏幕亮起,沈蕲微睁着眼睛瞥了一眼,才九点多,还不算太晚,于是又睡了几分钟回笼觉,才慢悠悠地起床。
磨磨蹭蹭洗漱完,又换了套衣服,才下楼吃早餐。
这时候沈父沈母都去公司了,没人在家,沈蕲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吃东西,显得有些孤单,不过还好管家在旁边陪着。
他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回复沈父沈母的人消息,然后还刷了会儿社交平台的娱乐八卦。
上午好像没什么事情干,干脆就在家里打游戏好了,沈蕲没精打采地想着。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沈蕲本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本科学的也是计算机,出国之后才听从沈父的建议,转而学了金融,以便以后接手沈氏。不过他才刚回来,也不急着去公司,所以现在还是“无业游民”的状态。
他的几个朋友倒是都开始上班了,打游戏都经常找不到人。
沈蕲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玩着,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感觉心都要飞走了。他简单收拾收拾,换了件厚卫衣,再随意套了件大衣,急急地出门了。
他们约的地方是以前常去的一个会所,由于门槛比较高,少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人,环境非常不错。但就是距离稍稍有点远,所以沈蕲还在玩的时候,冯柯就打电话过来催了。
到地方的时候,刚好卡着点,他下了车,向门口走去。
白天这边生意看上去有点冷清,进出的客人也不太多,沈蕲走进大厅,向前台报了包间号,便有人领着他去。
包间都在二楼,而要去二楼,必然要经过一楼的舞厅。走在前面的服务生拉开大门,灯红酒绿的场景就呈现在眼前。
嘈杂的声音响起,空气中弥漫着果汁和酒精交织混合的香味,头顶上各色灯光闪闪烁烁,直晃人眼睛,沈蕲这才发现原来里面人还是很多的。
他们沿着靠墙的过道往里走,不知从哪飘来一阵烟味,他有些不适地捂着鼻子,默默加快了步伐。
上楼之后,进入走廊,稍微隔绝了一些味道,他才觉得稍微好一点,但始终能闻到那股烟臭味。
冯柯定好的包间在靠里的位置,走了两分钟才到,沈蕲对服务生道了声谢,推开门走了进去。
其他人早就到了,桌子上也已经摆满了酒水和吃食,冯柯和白楚年在聊天,剩下一个方知栩正瘫在沙发上玩手机。
冯柯本来还聊得火热,一见到人,就三步作两步走过来,热情地拉着他入座:“来来来,等你好一会儿了。”
白楚年也惊喜地叫道:“阿蕲!”说着就要扑过来的样子,又硬生生刹住,有点不好意思地冲人笑着。
方知栩一向话少,勉强分了点注意力:“好久不见。”
包间里味道还算清新,沈蕲紧皱的眉头总算松开了,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一一回应了三人。
他们聚在一起也不会玩飙车之类的危险活动,无非就是聊聊天,玩点桌游,打打牌什么的,没一会儿,那点久不见面的生疏感就消失了。
白楚年抽出两张牌,放在桌子上,突然啊了一声,想起刚刚和冯柯吐槽的事情还没说完,于是又从头说了一遍:“就是之前家里给我安排那个相亲对象,她居然说不喜欢比他小很多的男生,感觉不靠谱,可是我就只比她小一岁!难道我看起来很小吗?而且她比我爸还忙,约她出来老麻烦了。”
他越说越气愤,闷了两口酒:“我就不信了!”
冯柯听乐了,拍拍他的肩,安抚道:“消消气,既然对方没那个意思,咱也不强求,就当和合作伙伴吃了个饭呗。”
“可是没见到她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她。”白楚年有些垂头丧气,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冯柯看他似乎还不想放弃,正打算向他传授一些追人技巧,方知栩冷不丁插了一句:“强扭的瓜不甜,再说了,你也不见得多喜欢人家。”
白楚年抿了抿嘴,没话说了:“好吧……”
但不过两秒钟又开始哀嚎。
方知栩阴阳怪气:“整天爱爱爱,被抓去工作几天就老实了。”
白楚年立马转头瞪了方知栩一眼,怒而敢言:“方知栩!你搬砖还没搬够是吧?小心我给叔叔告状。”
方知栩冷笑,白楚年很不爽他的态度,俩人就又开始拌起嘴来。
沈蕲坐在单人沙发上,莫名感觉自己也被攻击了,他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的声音,没参与进去,只是默默地算着手里的牌,杯子里的酒慢慢减少着。
过了一会儿,不知怎的,话题突然转到了沈蕲身上。
“阿蕲,真的是顾景谦逼你出国的吗?”白楚年眼睛里满是八卦。
他话音刚落,方知栩就啧了一声:“你多冒昧啊。”
沈蕲双腿交叠,正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闻言挑了挑眉:“不是,我出国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