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沈蕲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你的助理好像换人了？”

“嗯，换了几个能力强的。”顾景谦在桌面上整了整资料，随口道。

“噢……”

“怎么了？”他看了沈蕲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询问。

“没什么，等会儿去认识一下，混个脸熟。”沈蕲在书架旁边站定，指尖轻轻掠过书脊，认真地挑选着。

顾景谦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问两句，便也没多在意，重新把目光集中在资料上。到了开会时间，本来准备和沈蕲打声招呼，却见他看书看得入迷，于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沈蕲倒也不是装的，他只是挑了一本看起来没那么枯燥的书，随手翻了几页发现还挺有意思的，就接着往下读。渐渐沉浸进去，直到看完一小节才发现顾景谦不见了。正好，也该办正事了。

他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走出门。

刚刚那个面生的助理已经不见人影，估计是和顾总开会去了。

沈蕲先找到陈助理的位置，停在他身旁，一只手搭在隔板上，慢条斯理道：“陈助理，刚才谢谢了，以后可能还得麻烦你多多关照。”

在他走出来的瞬间，两人虽然没有抬头，但都默默竖起耳朵关注他的动静。

陈助理以前就看出来沈蕲本人比他外在表现出来的形象更好相处，因此听到这话也不觉得奇怪，他扶了扶镜框，仍是那种平淡沉稳的声音：“您客气了。”

而徐明礼脸上却稍稍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很快调整过来，表面专心地做着手头的工作，实际心思都放在沈蕲身上了。

人来的时候，陈助理已经提醒过他们要小心谨慎，这位是顾总的心上人、沈氏老总的儿子，不管哪一个身份都是得罪不起的。

不过陈助理不知道的是，他早就见过沈蕲了。尽管当时只是隔着人群远远望了一眼，但时至今日，他仍旧忘不了沈蕲那张肆意笑着的脸，以及他身边那人眉眼间的温柔。

沈蕲和陈助理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期间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徐明礼，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缓缓把视线转向徐明礼那边：“这位……是新来的助理吧？”

“是的，他叫徐明礼，之前在宣传部任职，去年年底刚调过来。”陈助理马上站起来，简单做了个介绍。

徐明礼思绪被打断，也跟着站起来，无意间对上沈蕲的眼睛，又急急错开。他稳住情绪，浅浅鞠了个躬：“沈先生您好。”

“你好。”沈蕲向他点头致意，“以后估计也得麻烦你了。”

“职责所在，不用客气。”徐明礼声音不带情绪。

他个子比两人都要矮一些，此时微微垂着头，只能看到他的发顶。

原来徐明礼的性格是偏沉稳的，这从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真是人不可貌相。沈蕲隐隐觉得有点违和，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便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徐明礼的头上居然出现了两个字！

【闭嘴。】

沈蕲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见到这种奇异的景象，下意识觉得是今天没睡醒导致出现幻觉，于是他快速眨了几下眼睛，希望能脱离这种状态。

然而那东西还在。

他又看向陈助理，但陈助理却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指了指那个空着的位置：“边上那位姓王，来了有一年多了……”

沈蕲趁他不注意，往窗外看了几眼，然后不动声色地瞥向徐明礼，刚才那俩字确实是消失了，但隔了几秒又换成另外的。

【真烦。】

沈蕲：……

好吧，这下确认是只有自己能看到了，既然之前连预知梦都做过，那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也不算意外。

才怪。

沈蕲还是觉得有点荒谬，他没了打探的心思，便随意敷衍两句：“了解了，那你们先忙，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不等他们回答，就径直回了办公室。

他坐下来，冷静一会儿，也慢慢接受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像是游戏里开了挂一样的存在，但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取别人内心的想法，又总觉得怪怪的。不过看起来，徐明礼对自己意见好像也挺大的，不知道是因为被耽误工作了还是因为顾景谦。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有点可惜了。

在原书里，自己刚才的行为或许会被解读为反派刻意在主角面前炫耀吧。

仔细一想，其实这个能力也挺鸡肋的，因为他和徐明礼碰面的机会太少了，如果不到顾景谦公司来，或者顾景谦没有带徐明礼出席正式场合，那两人见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无法读取徐明礼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