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事情发生那天已经过去一周时间，可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沈蕲的顾虑都没有实现。他估摸着应该快有结果了，尽管没有主动关注调查进展，每天也会从顾景谦那里听到一些消息。

沈蕲几乎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虽然他也是当事人之一，但在这个阶段却没有什么能做的、就算想帮忙，也比不上那些专业人士，所以干脆就不管了，安心等结果。

顾氏的竞标也已经结束，还好有备选方案，他们才能及时赶上原定日期，也顺利地拿下了这个项目。对手公司肯定肠子都悔青了，搞这么一出，不仅没有赢过顾氏，还要面对后续的诉讼，而且双方的关系就这样坏了。

然而系统操作的东西，确实不是很好查，顾景谦找的人，用了很多方法，查了很多次，都没办法查到那些账号背后的人，别说徐明礼了，甚至没办法锁定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也难怪徐明礼那么沉得住气。

不过到底是没让他等多久。这天，沈蕲刚开完会，就看到了顾景谦的未接来电，他来不及放下手中的东西，径直找了一间位置偏僻的会议室，关上门后，立马给他打了回去。

“阿蕲。”对面也很快接通，好像正等着他打过去一样。

“账号背后的人查出来了吗？”沈蕲问，这种时候联系他，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

“对，你先看我给你发的资料，今天上午到的，现在法务部已经在推进了。”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或者说，是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淡。

沈蕲应了一声，打开资料认真地阅读着，不漏过一点重要信息。看了第一页，他才明白，原来他们换了方向，从那人所使用的无线网地址来入手。不过查到的地点既不是公司，也不是某个人的家庭住址，而是随处可见的麦当劳，并且还分了好几家。

确定是哪几家以后，他们就挨个去店里查了监控，但是因为客流量太大，监控也比较模糊，很难从中找出某个人。通过好几个人长时间的观看以及多次对比，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找到了几个身形相似的人。

然后再将这些人像和公司的相关人员进行精细而严谨的匹配，总算确定那人就是徐明礼。虽然他戴了假发和帽子，也穿了些不合风格的衣服，但一个人的走路姿势和下意识的习惯是不可能轻易变化的。

而他们刚才已经开过会，会上摆所有证据都呈现出来，徐明礼一开始嘴硬，辩解说这不是自己，看到确凿的证据之后，还想挣扎，但最后还是认罪了。

顾景谦耐心等他看完，期间一直没有说话。

沈蕲速度很快，一目十行，几分钟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后来为什么承认了？”

“我只是提醒他，街边的监控也是可以查的。”就算徐明礼掩饰得再好，从家里到麦当劳，一路上也肯定会有松懈的时候，只是需要多花点时间去查证罢了。

“他是个聪明人，明白自己无法狡辩，就保持着沉默。”顾景谦原本还是很看好徐明礼的，但对方显然辜负了自己的这份信任。

“顾总！”

“别拦着我……”

顾景谦开完会之后就待在会议室里，陈助理则很有眼色地去了外边等着，却没想到徐明礼去而复返，出于职业道德，他选择拦住徐明礼，尽管他们共事的时候非常和谐。

会议室隔音还不错，沈蕲在电话里只能听到很模糊的声音。

“徐明礼？”他向顾景谦确认。

“嗯，刚刚让他去办理离职了。”走的时候一声不吭，这会儿倒是又跑来争取。

“让他进来吧，听听他想说什么。”沈蕲建议道，他并不是同情徐明礼，而是想观察一下他是不是还有别的手段。

顾景谦把手机静音，扣在桌面上，让外面的人进来，陈助理也跟着一起。

“请坐，徐先生。”顾景谦换了副礼貌客气的态度，他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眼神冷漠，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属于原告的一方和被告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