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惊魂未定，它一边让自己冷静，一边思索着解决办法。刚才的遭遇让它明白，监管者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更准确地说，当前的局面可能就是监管者介入后的结果。

监管者不能直接干扰世界的发展，只能借助顾景谦来制裁系统，而它逃跑前切断了和那边的联系，估计祂一时半会儿是找不过来的。

既然顾景谦那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从沈蕲下手了。它视线下移，眼里的惊慌顷刻间变成了狠毒。

系统把自己制作的剧情片段一股脑儿地传给沈蕲，也不管他承不承受得了。这个方法有些冒险，因为沈蕲的行为过于异常，它也不确定这么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最差的情况就是世界毁灭，不过那时候它肯定已经收集到足够的能量了。只要有能量，就有办法逃离这里。

沈蕲的表情不断变化着，时而愤怒，时而痛苦，时而悲伤。系统非常满意，沈蕲的痛苦明显取悦了它，即使收集器里的东西涨得十分缓慢。

“动不了顾景谦，我还动不了你吗？”它那粗线条的眼睛看起来满是愉悦。

病房里，一滴泪从沈蕲的眼睛里流出来，顺着太阳穴滑下，在枕头上留下了一点痕迹。

他和顾景谦只有一帘之隔。

“怎么才这么点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系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它疯狂地在那堆残缺的数据里翻来翻去，却找不到问题所在。

“愚蠢。”顾景谦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被捏成一把灰的前一秒，系统才反应过来那股力量来源于自己身上。

“啊啊啊啊——”

“吵死了。”随着祂的话音落下，系统已经无影无踪。

“顾景谦”垂眸看了眼沈蕲，伸手抹去了他所受到的影响，然后便消失在了无边的空寂中。

*

同一时间，顾景谦睁开了双眼，眼里是锐利而冷淡的光芒。

管家的注意力一直在两人身上，看到顾景谦的动静，顿时喜出望外：“顾总，您醒了！”他连忙按铃叫来医生，让他们给顾景谦做了个检查。

顾景谦乖乖配合，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受，确认他没什么大碍以后，众人才离去。他腿上还打着石膏，身上也有几处裹着绷带，不过问题不大，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修养就行了。

他让管家扶着自己坐起来，并且撤掉中间的帘子。虽然那人说沈蕲一切都好，但顾景谦还是不太放心，想亲眼看着他。

下午，明媚的从窗外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几何形状的光斑，也让沈蕲长长的眼睫毛染上了一层金光。

病房里静悄悄的，顾景谦坐在床上看书，翻页的声音极其微弱，似乎是不想吵醒睡梦中的人。

沈蕲的眼皮微微动了几下，但没有人发现，直到他移动右手弄出了一点摩擦布料的声音，才被人注意到。

“阿蕲？”顾景谦率先出声，他已经可以正常说话、正常行动了。

沈蕲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算是对顾景谦的回应。他醒来后没有强烈的疼痛感，只觉得非常疲惫。昏迷中的事情仅仅留下了一段模糊记忆，刚开始他应该是经历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但最后的时间里，却像是被人从背后抱住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安全感。

可到底是谁呢？沈蕲无从得知。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他也不想深究。

而这声回应，几乎要让顾景谦落下泪来。管家在顾景谦醒来后没多久，就听从他的吩咐把两张病床推在了一起，中间留了半米不到的距离。他伸手就能抓住沈蕲的手，却不敢用力握住。

沈蕲暂时没办法说话，就轻轻回握了他一下。

一大群医生再次来到这个病房，检查的结果也和前几次一样，沈蕲情况比顾景谦好多了，所以医生建议他先住院观察几天，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回家了，因为家里更舒适，家里人也照顾得更周到，有利于身体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