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蹭过一个柔软的触感。
“谢谢你今晚陪我,哄我开心,小猫。”年令仪说,“主人很开心,奖励你一个么么哒。”
说罢,扳他下巴的力道骤然一松,年令仪往床上一躺,一滚,抱着被子一缩。
就这样,睡了。
徒留裴知则跟傻了似的蹲在那里,猫尾竖着狂颤,表情震惊。
他一手捂着自己被亲过的额头,一手捂着要撞破胸膛的心跳。
疯了。
疯了!
……年令仪这种人,就该在法律规定上被禁止喝酒!!!
但是很可惜,世界上没有这样的法条。
“被害者”裴先生最后是狼狈踉跄着离开客卧的,在床上翻来滚去直到天亮才浅浅睡着。
睡前总算把自己哄得差不多,决心起床后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而“罪犯”年先生呼呼大睡直到天光大亮,亮到太阳晒屁股,才晕乎乎转醒,醒来很不舒服地摸着额头呜咽两声。
头好痛。
痛得好像要裂开了。
年令仪滚下床,在地板上又躺了一会,才艰难地爬起来去开房门。
一开就被门口站着的人吓一大跳,他往后下意识一仰,脚步趔趄要跌倒,被裴知则伸手一把抓住。
刚站稳,就见那人触电一样收手。
年令仪“唔”一声,朝裴知则看过去。
没看到人脸,只看见裴知则别开的脑袋,听见那人语气不是很自然的话音:“……桌上有淡盐水。”
说完就走了。
“等等……”年令仪嗓音还哑着,话没说完就捂嘴开始咳嗽。
喉咙实在难受,他只能赶紧跟在裴知则身后来到餐厅。
餐厅的窗户已被人打开,室内通风,裴知则面无表情地到客厅用电视机播放纯音乐。
一大杯淡盐水喝下肚,年令仪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感觉头痛和喉咙似乎都好些了。
抿抿唇,他回头,看见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裴知则,伸手拉了一下那摇摆的猫尾巴,开口:“我昨晚……”
被拉尾巴的人却突然跟触电似的整个人原地弹起,稳稳落在沙发上面红耳赤惊恐地看着他。
年令仪被裴知则的反应吓到,眨眨眼:“你、你怎么……”
话说一半被裴知则打断:“收、收拾一下!准备去学校上课。”
说罢,陀螺一样直接跑进卧室去了。
“啊。”年令仪想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说完的,想问的问题也没得到答案。
他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缓了缓神,试着回忆——
他依稀记得自己昨晚喝醉了……喝醉了还吐了,吐了然后就睡觉了……
应该,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吧?
今天有早十,时间宝贵耽搁不起,年令仪也来不及多虑,给自己下了“没出事”的结论,赶紧也闪身钻进卧室。
主卧门后,高大的猫耳少年靠着门板,慢慢蹲下身子,慢慢抬手,捂住自己变红变烫的脑袋。
靠,该怎么当做没发生过呢?
他狠狠地深呼吸。
年令仪收拾完跟着裴知则出门,按部就班地照常去学校上课。
两人来到教室里,这次裴知则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固执己见要独自坐在后一排。
他红着耳朵挨着年令仪,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落座,别着脸不看任何人,盯着墙壁。
但还是逃不过被问:“咦?裴同学今天怎么跟我们坐一排了?”
听出来是陈善文的声音,裴知则尾巴毛微微一炸,硬着拳强忍住转头让人闭嘴的欲望。
同时猫耳朵又往旁边撇,想听年令仪的反应。
年令仪说:“我也想问呢。”
裴知则这才转头。
目光快速瞥过年令仪的脸,包括但不限于那张色泽粉润的唇瓣,他清清嗓子,才往别处目移道:“……没带书。”
这一说,年令仪才反应过来裴知则居然连书包都没带出门。
他惊讶:“裴知则,你叫我去收拾,怎么自己不收拾的?”
“……忘了。”裴知则垂眸盯着年令仪桌上的课本,捏紧戳在裤兜里的手,言简意赅道,“借我。”
“好吧,不过你坐我边上,我俩可以看同一本了。”年令仪说罢,又想到什么,促狭地笑起来,开玩笑,“诶,你是不是故意不带书的呀,我的书比你的有意思对吧?”
裴知则:“…………不是。”
“上次在我课本上画小狗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今天我要在上面画一百个猫猫男仆。”
“……那你的书下课就能扔进垃圾桶了。”
“所以年令仪,你以后不回宿舍住了吗?”陈善文这时候插嘴问了句。
“啊,”年令仪点点头,“我搬出去和裴知则住了,他愿意把那间客卧让给我。这样你们休息也不会因为我半夜画稿被打扰。”
“哦哦,也好。”陈善文点点头,“加油小画家。”
一个周末过去,年令仪没呆在宿舍里,这会儿跟室友见面难免多聊了几句,一直聊到上课。
他答应了陈善文周二晚上聚餐,周三晚上一起出去看电影的邀请,又答应了高凯文周四去打羽毛球。
还非要把对集体活动不感冒的裴知则一起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