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摇头,难得任性了一回。
魏恒叹了又叹,拿她没办法,不再吵她。
去厨房看汤药的时候,碰着了魏洮。
他有些惊讶:“大哥怎么还没休息。”
已经很晚了。
魏洮问了句:“乌姑娘如何了?”
“伤口处理好了,一直睡着。医师说要好好养,没有什么大碍。”
“嗯,”魏洮多吩咐了两句,“记得要些止痛散和祛疤膏,毕竟是个姑娘家。”
没等魏恒反应,他又递了两盒上等的补品来:“郡主的谢礼。”
魏恒被分去了注意力,只不喜地盯着道:“也难为郡主还能记起来。”
“慎言。”魏洮轻淡地扫了他一眼,“郡主毕竟是得陛下宠爱的,往后这些话不许在外头说。”
魏恒抿唇,没有接:“大哥也重伤未愈,带回去用吧。蔓娘需要的,我自会掏钱买。”
“俸禄发了?还是又要动存款?”
魏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针见血道,“听初元说你们都吃了好几日的素面。”
魏恒:……
魏洮叹气,将东西塞到他手里:“既有她那样聪慧之人在你身边,便多问问,多学学,别总是这样…”
他顿了顿,勉强找到个不那么难听的词:“率直。”
一个说他鲁莽,一个又说率直。
他真的如此不堪?魏恒眼眸暗了暗,沉默许久。
*
思儿端着热水进来时,瞧见乌蔓靠在床边,盯着自己被褥底下的小腿,一脸茫然。
“姑娘!您可算醒了!”她一喜,“您都睡了一整天了!”
“思儿,”乌蔓喃喃道,“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
不至于被划一道口子,腿就废了吧??
思儿哦了一声:“是今早上大人见您好像疼得厉害,一直在发冷汗,给你灌了口止疼散。”
“可还疼了?”
“止疼散?”
乌蔓这才大喘气,也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东西。
思儿用热水绞了帕子,给她简单擦拭,一边忙活一边念叨。
“昨日大人抱您回来的时候,真把我吓死了,还以为怎么着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班主那我怎么交代。”
“万幸,只是皮肉伤,养养便好了,也不会留下病根。姑娘,往后出行一定要注意了……”
像是要扼住落泪的冲动,思儿话越说越多。
乌蔓身上不疼了,疲倦和饥饿便潮水般地涌来。
“弄些吃的来吧。”
“好,大人临走前嘱咐过,正在灶上温着呢。我去端来。”
魏恒?乌蔓望了眼天色,应该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
他应该去上值了吧。
思儿和青檀两个人,端了满满两大盘的东西。
小米粥,点心,药膳,滋补汤,还有一碗浓黑的药。
“这么多?”
“都是大人天不亮就要厨房起来弄的。”青檀说道,“说是姑娘醒了就能用。还有补汤和药,要用完膳后及时喝了。”
清淡的小米粥熬了很久,十分黏稠,乌蔓虽然饿,却没什么胃口,眼睫半垂,用调羹搅来搅去。
以为是她嫌寡淡,青檀劝了一嘴:“医师说,要等断药之后才能进补油荤,姑娘现在委屈些,多喝点吧。”
思儿却道:“哪里委屈了,熬得很香呀。”
乌蔓听着她们说话,多少吃了几口。
便换了补品和药汤。
医师开的药是滋补血气的,涩苦异常,乌蔓却没表情地一口干了,连个停顿都不曾有。
止痛散药劲过了以后,疼痛已经不是那么尖锐了。
但乌蔓仍是受不住,让青檀再弄一碗来。
青檀摇头:“大人特地嘱咐过,这药是有依赖性的,不能多用。”
她见乌蔓脸色煞白,有些犹豫:“不然,不然我陪姑娘下会棋,吸引下注意力吧。”
就她那破水平,哪里需要用上注意力。
乌蔓痛得有些绝望,想着要不干脆再把自己弄晕算了。
正恍惚着,思儿一脸犹豫地进来了。
“姑娘……”
她欲言又止:“是大,大公子那边的人来找。”
魏洮?
乌蔓拧眉:“什么事?”
“大公子命在下送来几盒补品。”
初礼的声音在门外传来,没有进屋。
没有老夫人的意思,自己派人来送东西?乌蔓没想到会这么发展,挑了挑眉。
便吩咐思儿去拿。
“蔓娘谢过大公子,未能行礼,还请见谅。”
初礼将东西递给去,听见乌蔓清冷又疏离的话。
有些僵硬:“不会。”
太尴尬了。
还有什么比趁着少主子不在家来偷摸给他房中人送礼更尴尬的事呢。
*
乌蔓看了下,魏洮送来的多是镇痛滋补的上等补药。
青檀在一旁道:“送去小厨房炖了吗?”
乌蔓摩挲着精美的包装,拿给思儿:“带到集市上卖了,再给我带几本书回来。”
估摸能卖不少银子,她没娇贵到要用到这么好的。
思儿见怪不怪,收拾收拾便准备上街。
只青檀多了个心眼,小声问了一句思儿。
“大公子送礼这事,回头需要同初元报备一声吗?”
“不用。”
他都没过借老夫人的口,乌蔓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平淡吩咐:“你们全当不知道,大人若起了疑心,你们也只管否认。”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青檀吓得后背冷汗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