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顿了顿,然后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贺知砚暗自笑了笑,赶紧跟了上去:“等等我啊。”
还未走出多远,两人就被春红拦住了:“少夫人,主母有请。”
“何事?”余笙没回答,贺知砚倒是率先开口询问道,语气带着几分不善。
春红低着头,轻声回答道:“奴婢不知。”
“这……”
余笙扯了扯贺知砚的袖子,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在继续:“春红姑娘带路吧。”
接着他转过身对贺知砚道:“你先回去吧,不要忘了我说的话,院里的草该除除了。”
家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手段贺知砚可是见识过的,虽谈不上恶毒却异常地折磨人,少不了要给余笙一个下马威。
但看着对方淡定的神色,贺知砚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雅韵轩内坐了好些人,个个琉璃凤冠金步摇,堪比春日那百花齐放的情景。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稳坐于主位上的那位女子。
只见她身着正红色的织金云锦大衫,深青色的披霞垂至脚踝,末端还缀这白玉坠角,梳着当时时兴的凌云髻,斜插着金丝点翠凤凰簪。
浑身上下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气息,一旁站着的宫女都安静地低着头,让本该热闹的大厅多了几分威严之感。
余笙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她是谁,这般富贵逼人,想必就是贺知砚那位素未谋面的姐姐贺夕桐,宠极一时的淑贵妃娘娘。
“可认识这是谁?按着规矩,你方可叫他一声姐姐。”赵挽梨在一旁开口道。
余笙并未听从赵挽梨的话,而是恭恭敬敬地朝上座行了个礼,接着转身对着周围道:“问各位夫人安。”
贺夕桐并未搭话,倒是一旁身着深紫色长裙的妇人开口了:“这新入门的媳妇倒是有个性,进门后不先来拜访姑姐倒先出去鬼混一圈。”
余笙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不卑不亢地开口道:“是晚辈失礼了。”
赵挽梨也在一旁开口道:“三姑莫生气,知砚笙儿年纪都尚小,毛毛躁躁地也实属正常。”
“到底是不如卿云稳重。”紫衣服的妇人开口道,有些奉承的意思在里面。
“这是什么话,都各有各的好。”赵挽梨笑着回答:“我倒希望卿云能少几分稳重,能让我这个当娘的也为他操心操心。”
余笙从始至终都未曾说一句话,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游离于众人之外,带着几分不染世俗的味道。
“好了!”贺夕桐放下手里的茶杯开口道,周围那些暗露锋芒的谈话声顿时停了下来。
“走上前来让本宫瞧瞧。”
余笙闻言又上前了几步,贺夕桐上下打量了他几秒赞叹道:“好生标致的一个小郎君。”
“听说你现在是秀才,可有继续科考的打算?”
“正有此打算。”余笙回答道。
“好!男儿就当志向远大。”
“偏要雄鹰做金丝雀,这般行径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你说是吧,赵夫人?”贺夕桐声音漫不经心,却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压迫。
赵挽梨笑容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过来笑着附和道:“娘娘说的在理。”
余笙却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替嫁这件事是原书中就有的,余笙原以为是剧情的需要,现在看来却并非这么简单。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我有话要单独给余笙说。”
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仍是恭恭敬敬地起身行礼告退。
“可知我为何留下你?”
余笙拱手道:“望娘娘明示。”
空气静默了一瞬,过了好一会贺夕桐才继续开口道:“这贺家看着有朱轮华毂的派头,却早已不是从前的钟鸣鼎食之家了。
贺夕桐语气里似乎带着些嘲讽:“也是,靠着女人腰间那根系带维持的荣华富贵又能撑多久。”
余笙并未说话,只是安静地垂首恭听。
贺家的情形书中也有描写,他想没有那句话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更好地描述其中的光景。
早年贺家也算的上是权极一时,连皇帝都要给三份薄面。可自从贺老太爷死了过后,贺家竟然找不出一个能扛起重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