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砚不置一言,身形却未移动半分。
“这……”春红面露难色地朝太子看去。
“怎么?贺公子这是对我的决定不满?”太子问。
贺知砚忽地笑了笑,往旁边一站:“哪敢违背太子殿下的吩咐,春红姑娘请吧。”
春红朝他俯了俯身,然后快步走了进去。
屋里与之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春红朝床那边望去,发现床榻有些凌乱,上面还躺着一个背过身的人,看这模样似乎睡的正香。
“成了。”春红几乎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大喜,她状似慌里慌张地朝外面跑去:“啊——”
“怎么回事?”太子急忙问道。
“三少爷他……他在此处与他人行苟且之事!”春红大声道。
周围顿时想起了阵阵议论声。
“这次赏花宴父皇重视非常,特命我们几个兄弟姊妹们来参加,而你却在这里做出如此行径,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啊!”
“你可知罪?!”
站在一旁的贺卿云也是大惊,刚想说话就被一旁的七皇子拉住了手腕,李牧尘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周围的交谈声渐渐消失,一群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贺知砚并没有想象中的慌张,反而有些气定神闲:“与自己夫人同榻而眠,何罪之有?”
春红瞳孔猛地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众人往后看去,发现是一个长相昳丽,身姿如玉的青年。
贺知砚笑了笑:“这是余家大公子,陛下御赐的亲事,太子殿下不会不知道吧。”
太子眼神脸色有些难看:“倒是本宫误会了,那就先不打扰二位了。”
刚想转身离开,却被贺知砚一把叫住了:“这恐怕不行吧。”
“要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可我们这是御赐的婚事,太子殿下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空口白牙地污蔑,这丢了我们的面子是小,丢了陛下的面子是大。”
“要是传了出去,这无心之人当个笑话听听也就罢了,可这有心之人……”
太子眼神冰冷地看了春红一眼,吓得后者浑身一哆嗦,他对着贺知砚道:“那你想如何?”
贺知砚凑到太子耳侧道:“最近听说张大人告老还乡了,这京兆尹一职空虚太久也不是个事,陛下将这事交给你自然是信得过你,在下也不必多言,斗胆向你推荐一位人才。”
太子冷笑一声:“别是贺公子你自己吧。”
贺知砚立即反驳道:“怎么可能,这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吗?”
“那是何人?”太子疑惑问道。
贺知砚指着一旁的余笙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余大公子虽然科举失利,但探案可是一把好手。”
“贺公子还真是会做买卖。”
贺知砚笑嘻嘻道:“咱们都不亏嘛。”
太子看着他这幅样子就来气,可又没什么办法。
这件事说大不大,可坏就坏在皇帝疑心病太重,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保不齐要落一个忤逆陛下、大逆不道之罪。
他又看了看春红,一想到是她在自己面前搬弄是非,才害得自己失去这么重要的一个职位:“你这个狗奴婢,不分青红皂白就在这里胡说八道。”
“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一百打板!”
春红哭着求饶道:“太子殿下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有意的。”
“三少爷,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帮我求求情吧。”
贺知砚笑眯眯地看着她道:“太子殿下的吩咐,我哪敢不遵从啊。”
太子丝毫不理会她的求饶,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转身离开。
院子里又恢复安静,贺知砚看着余笙忍不住笑了笑:“这次多亏了你,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看到他们刚才那副表情没有,真的笑死我了,这次赵挽梨不得被气死。”
余笙倒是没什么表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对了,你刚才让太子答应了你什么?”
“也没什么,叫他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给你。”贺知砚随意道。
余笙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怎么要这个?”
贺知砚反问道:“你不是想要吗?”
“看你最近这么想进朝廷为大瑜做点事,我就顺水推舟帮你一把咯。”
余笙没有说话,他确实想入廷为官,贺知砚的黑化很大程度上与贺家灭门有关,他只有站的更高才有可能保住贺家。
只不过这件事他和谁也没说过,不知道贺知砚是怎么知道的。
贺知砚仿佛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走上前,伸手对着他的脑门轻轻弹了弹:“就你还想瞒过聪明无双的小爷我。”
“下辈子吧。”
说完,贺知砚就赶紧跑开,留余笙一人在这里发愣。
回到贺府,他们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就是知砚哥哥新娶进门的嫂嫂?”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鹅黄色的裙子衬得人异常娇俏,但更引人瞩目的是她身上的首饰。
数量之多,让人震惊,单是手上就戴了五六只镯子,浑身上下就冒着三个字“很有钱”。
“雨婷,你怎么来了?”贺知砚笑着问道。
贺雨婷有些不高兴地说:“知砚哥哥真是好生叫人伤心,娶了嫂嫂也不领我去看看。”
“这不是看到了吗?”
贺雨婷“哼”了一身,忽然从手腕上摘了四五个手镯递给余笙:“嫂嫂,这是我最喜欢的几个镯子,现在就把它们送给你吧,就当做见面礼。”
余笙看了看那几个沉甸甸的大金镯子,上面还镶嵌着色泽艳丽的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他婉拒道:“不必这么客气。”
贺雨婷却道:“嫂嫂可是嫌弃?我这就去叫娘亲再给我几只更大更值钱的镯子。”
余笙赶紧叫住她,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笑道:“不用了,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你。”
“不客气。”贺雨婷也高兴回道。
“张姨娘最近怎么样?”贺知砚问道。
“好得很,又赚了很多钱。要是没有爹爹在就更好了,他一来就知道问娘要钱。”
“他要了多少?”
“五十万两吧。”贺雨婷道:“我也没太听清。”
贺知砚挑了挑眉,有些疑惑,贺丹臣要这么多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