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平和嘉鱼依礼膜拜,待嘉鱼起身,突然吓的缩跪到还未起身的释平身后惊恐的睁着双眼道:“你看,这佛像似乎在看我?”
释平被他这么一拽,也跪跌在地。
看着地上的两人,实真略略一笑,:“这佛像的确与一般佛像不同。因为这佛像的双眼乃是一对波斯国进贡的猫眼石。”
“猫眼石,这么名贵,不怕被人偷吗?”
释平听出了贼王出山之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实真笑着继续道:“相传,太祖起兵之时,甯王曾助他五千精骑。太祖麟宣称帝后便问甯王要何赏赐。甯王只要了这波斯进贡之猫眼石。回洛州便修了这佛窟,特令人将这猫眼石镶与佛眼处。这也是上阳窟最贵的佛像。猫眼石本就有聚光之效,镶于佛眼之处,便似佛祖现世真目凝视众生一般,来观者无不称奇。”
嘉鱼恍然大悟,灵活的跳在佛窟各个位置去印证这个奇迹。而释平却定在原地,心中徘徊着四个大字“苍天有眼”。这大概就是甯王的隐台词吧。不觉一笑,摇摇头,便随着实真和一众香客离开这佛窟。
突然有人厉声叫道,“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众人便应声索处,奈何佛窟虽大,但香客众多,释平、实真好不容易才挤出人群。
香客见实真是个年长的师傅,便纷纷给其让道。释平等人这才看清,原是一个姑娘晕倒在洞窟里了。实真立即令众人将其抬出洞窟。待于白日下一瞧,实真立时认出了这个姑娘,“香怜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释平嘉鱼见实真居然认得这姑娘,颇为诧异,但很快他们发现其实香客中居然有不少人认识她。
便细细看向这位姑娘,只见她那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身子瘦得像秋天的枯叶一般,吹吹就能散架似的。还好有粗布青衣裹着,否则真觉得她要碎了。
香客中的一位大妈,喃喃自语道:“香怜,你这样岂不更便宜了那负心汉。不过你也是,你那相依为命的父亲走时给你留了那么多产业,你却一股脑变卖了全给了那负心汉。到头来,他功名,功名没考上,却攀了高枝,弃你而去。你该跟他讨个说法。”
“说法!香怜呀,算了吧,那是都督的千金,咱就算了吧。平头百姓哪斗得过那官呀。”
“官,怎么啦,还有天理吗?找那个没良心的去。大哥帮你做主。”
“哼,我看你不要命啦,崔都督你也敢惹!”
“都督怎么了,办案的是州刺史,怕什么?”
“刺史,哪来的刺史,你忘啦,那个带兵来洛州上任的刺史,还没进刺史府,手下的兵就被崔都督给收编了。我听官府里兄弟说,那刺史连夜便丢下行李骑着马逃了。可还是给崔都督派的人给追上了,听说死在城外了。”
“你这说得玄乎,可不就是说这洛州城就是他一人说的算了”
实真听着恼了,用他那粗胳膊粗手的去拨人群,“别聒噪了!”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发现香怜那微摒着的秀眉似乎松了松。
“她醒了”有人惊呼道。
这突然的好消息让众人都宽了心,那抱着她的大妈甚至念叨佛祖保佑来。
香怜终于睁开了她那灰暗的眼睛,迷茫的看看众人,大概明白自己是晕过去了,立即挣扎着企图站起来,可刚站起来立即发现依然头晕目眩,盈盈的似又要跌倒。
众人刚要去扶她,可她却推开众人,冲进佛窟。奈何气力有限很快跌倒在佛像面前。
佛窟里的烛火把她的脸色晕得昏黄,她挣扎着起身,用尽最后的力气,冲着佛像怒吼着:
“佛祖,什么善因善果,恶有恶报,我父亲一生济贫扶弱,却英年早逝,我香怜一生从未做过什么恶事,为什么,为什么让遇上如此负心郎,落得个如此结果。我不服,我不服。”
她说完已经精疲力尽,趴在了地上。实真想去扶起她,却被释平一拦。
释平走到她面前,挡住了佛祖。
香怜用残力看了一眼这人鞋面,知道不过是一僧人,便合上双眼颓然地趴伏在地了。
释平没有扶她的意思,而是高高在上放眼远方,“姑娘不过就想讨个公道,这事何须劳烦佛祖。小僧不才,略通仆卦算术。迷雾散去,青天必现,姑娘之苦厄二日之内定能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