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绵斜睨了青杏一眼,“好没正形的小丫头,才多大呢就想着嫁人了?莫不是有心上人了吧?”
青杏俏脸一红,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要一辈子陪着小姐,才不嫁人呢,方才不过是玩笑话。”
说着连忙扶着自家小姐走到浴桶旁,试了试水温,才服侍其入浴。
秦意绵心里想着事,也没继续打趣青杏。
青杏却是个闲不住嘴的小黄莺,一边拿起棉巾轻轻为她擦拭肩背,一边啧啧感叹,
“小姐,您这皮肤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难怪姑爷对您这般温柔,舍不得在您身上留下一点痕迹。听隔壁府的丫头们说,她们公子的妻妾每回被临幸都弄得一身青紫呢。还是我们姑爷会疼人,舍不得在小姐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秦意绵心中苦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伸手作势要打青杏:“你这丫头,越发没个正形。”
青杏笑嘻嘻地躲开,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替小姐高兴嘛!”
秦意绵摇了摇头,伸手撩了撩水花,无奈道,“等你以后成婚就懂了。”
青杏吐了吐舌头,只当自家小姐害羞,便不再多言,专心伺候小姐沐浴。水汽氤氲,主仆二人的身影显得格外温馨。
只是不消片刻,小丫头的嘴又闲不住,“对了,方才表小姐差人来寻姑爷,说是病了。”
“您猜姑爷怎么着?”青杏仿着裴序的神态语气,沉声道,“病了便去请大夫,找我作甚?”
“哈哈哈哈……”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放声大笑。
半个时辰后。
青杏刚服侍自家小姐睡下,吹了几盏宫灯准备离开,门外响起一老妪刻薄的声音,“好你个贱蹄子,敢拦我?快闪开,夫人叫你家小姐速速过去。”
“闪开!”老妪怒气冲冲吼了一声,随后便是拳脚到肉的声音。
青杏脸色一沉,连忙开门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像刚看清来人似的,换上笑脸,捏着嗓子道,“哟!我当是哪里来的野狗在发疯,原来是荣嬷嬷呐。”
闻言,对着院中高大婢□□打脚踢的那名老妪怒气更甚,面目狰狞转身冲向青杏,“好你个贱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伸手就要往青杏脸上袭去,青杏却神情自若,朝旁侧的高大身影看了一眼。丝毫没将这老虔婆放在眼里。
“啊!”仿若卡了一口老痰的老嗓子发出凄厉的嘶吼,“你个贱婢敢打我?”
荣嬷嬷面容扭曲,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身影。这傻大个刚刚还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呢,如今竟突然飞过来折了她的手腕!
她朝着角落站岗的几个护卫恶狠狠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我可是夫人身边的红人,这贱婢竟敢以下犯上,还不快把她拿下?!”
护卫们下意识向前迈了两步,又不约而同止住脚步。
屋内那位可是厉害的主。
得罪了荣嬷嬷或许免不了皮肉之苦,得罪了蕙兰院这位当家主母,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在蕙兰院当差赏银多破事少,只要不动歪心思,主母定会和善相待。
何况主母长得天仙似的,偷偷瞧上一眼,都能美上好几天。谁愿卷铺盖走人?这等美差事,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谋不到呢!
“你们!”荣嬷嬷气得直跺脚,老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你们等着,我要告诉夫人!”
青杏打了个哈欠,呲着一口大白牙阴阳怪气道,“还是荣嬷嬷御主有方,这么晚还能随时打扰主子休息,不像奴婢我,生怕扰了主子的好梦呢。”
荣嬷嬷被噎得一口气上不来,呼出几口浊气才抓着错处,“好梦?你家小姐倒是心宽,这种时候还睡得着。作为当家主母,表小姐病倒了她都不去瞧一眼。夫人一边担忧表小姐,一边气恼你家这位,气出病来看她怎么交代!”
“荣嬷嬷,您一口一个‘你家小姐’、‘你家那位’,怎的对少夫人没有半分敬重?大少爷最重礼法,讲究尊卑有序,若是让他知道您这般怠慢他捧在心尖上的妻子……”
青杏话未说完,就被荣嬷嬷气急败坏打断,“你个贱婢休要挑拨离间!”
荣嬷嬷气得咬牙切齿,那双耷拉的三角眼仿若淬了毒。
青杏仍呲着一口大白牙,无辜道,“奴婢哪敢?我是怕您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才好心提醒呀!”
荣嬷嬷气得头顶冒烟,一头撞向娇小的青杏,势要把这刁婢撞出个好歹来。只是还没撞到人,就听到一声痛呼。
“哎哟!好痛!”
青杏顺势跌倒,矫揉造作抚着心口,可怜兮兮道,“荣嬷嬷您怎的这般欺负人?”
荣嬷嬷纵横后宅几十年,这等拙劣的演技怎能瞒得过她?她原想走过去踹这死丫头一脚,却被旁边那大高个丫头甩了一记凌厉眼刀,顿时怯步,只能嘴上逞威风,
“好你个贱婢,小心思敢耍到我老婆子跟前来?你可知惹恼我的下场?叫夫人发卖或杖毙你,不过是我老婆子一句话的事。”
“你敢?”房门倏地被打开,一道鬼魅的身影立于房门口,阴恻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