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恺,被追求、暧昧经验丰富,但圈子乱、他见过的猪跑太多了,就容易生出智者不入爱河的领悟,擅长不好相处的劝退,耐心欠佳。
八卦听完,而此时沉默,纯属是被迫的,因为,山上开始下雪了——是的!
虽然已经入夏,但此时大风里混着冰凉的雨水和雪粒,混乱却平等地攻击每一个上山的行人,脸稍微抬起来,简直会像被抽大耳刮子一样,无缝不入。
更别提说话了。
不知不觉,四人开始抱团走,默契地把女生围在中间,两个男人大概比她们往前站半个身位,能略挡一挡从两侧来的寒风。
雪与水半混合后狡猾地薄薄覆盖在地面,木栈道明显开始打滑,祝灵左右一手抓一个:
右边的赵夜心还好,舞蹈演员的身体素质让她始终行动轻盈,平衡极佳,两人几乎是彼此相互支撑。
可左手边跟紧挨着的许奇椿,却还处在走几步就要狠狠吸口氧的状态,步伐稳却沉重,祝灵总要拎着心注意他手表的数据,短短一程路,她总疑心,他会在某一刻被吹得站不稳打摆子。
但也许,他毕竟是在祝灵身侧的风口。
不舒服许奇椿也没有避让,甚至还能时不时给身边人一个安抚的笑容。
最后他俩是完全互相托着对方手肘,坚持到了终点。
天气彻底阴沉下来,本来时不时云雾散开时能看到山脚附近山谷里澄蓝的高山湖,现在也完全失去了这个坐标。
就是这会儿,跟拍的摄制组带着那么多东西,比他们难很多也没叫停,想来就是觉得能做到吧。
这可能不是他们面对最难处理的环境。
嘉宾们也就闷头往前走。
事实上,其实祝灵也想不起来,最开始为什么坚持一定要登顶了。
“要合照吗?”许奇椿盯着红色的海拔高度字样,高大冰冷的石碑只是始终屹立,他幽幽地说。
这让他被裹挟雨夹雪的风呛了一口,不自然地撇过头去轻咳。
其他人吸取教训,沉默是金,高冷地点点头,却又像被风雪驱赶的小动物缩在一起,非常普通地跟石碑完成游客打卡照——
其实也没办法,雪山的多变他们彻底领教了,目前他们几乎埋入云雾,可见度差得可怜,实在没有什么可拍的。
导演组还要一点时间取景,嘉宾们可以休整一下,但周边哪里也没有避风的地方,几人就席地而坐,他们上山准备不充足,有工作人员给他们匀了两条救生毯。
极薄的一条,一面金一面银,本意是让受困者的位置足够突出好辨认,十足打眼,单人用可以裹在衣服里面,贴近皮肤,能非常有效地缓解人体热量流失。
但现在他们两两分用,只能起一点防风避雨的作用,而颜色是谁也没办法忽视的,披上它,整个画面画风忽变为野外求生直播,还是人菜瘾大的那种。
没有人有挪位置动弹的意思,尤其许奇椿,非常自然的把救生毯撑开裹住自己和祝灵上半身,嘴唇青红,但还维持着低声问可不可以圈住她的风度。
祝灵没说好,但主动攥住救生毯一角,跟他的手一起拢在两人中间。
被委婉拒绝半拥的许奇椿,就主动勾下腰背,向祝灵靠齐,努力给两人营造一个尽量不透风的小空间。
脸庞一时离得很近,祝灵隐约感受到来自他皮肤的生冷感,雪子在她的眼睫尖尖处凝了一层浅白,当她撩眼看人,第无数次正好落在始终等着她看来的眼睛里。
“这种时候可以不笑吧。”颊边都红得不自然了,拉扯皮肤必然不好受的,面对这样的病号,祝灵也不客气的吐槽。
可肩头向他更靠近了,彼此手臂自然交叠在一起,忽略环境,也许,此时干什么都像在亲密私语,绝对的上分时刻。
好在同伴离得近,江知恺二人选择将毯子共同撑在头顶避雨雪,就紧邻着,什么动静都是其他三双忽闪的眼珠子盯过来。
这时的沉默显然是充满力量的,凝视本身就沉甸甸。
尤其是刚刚,许奇椿接她的话,语气和表情都很,,,肉麻?
沦陷戏码好像常常在他脸上上演,某种程度来说,冷峻的样貌却表情丰富,跟他沟通一定很顺畅,完全不会错认他的内心——如果他想,祝灵确信。
这何尝不是一种天赋呢?
他不过用那副表情、眼神,接她的话说了一句肉麻的——
“想笑,我跟你一样白了头吗?”
“你们都看我干嘛?”大家的视线给祝灵亿些压力,只能在内心os。
上网但还没补课到这些梗的小狐狸,只能故作轻松地摇摇晃晃。
这带累跟她贴近、已经出现高反晕眩症状的许奇椿一起,于是他有很多飘乎的体悟:
比如,他看到祝灵犹豫、慎重考虑后,认真点了点头。
像是打败他的那片雪花终于落进他的眼睛,许奇椿眼皮敏感的跳了跳。
好似肺腑平空生出一口气,又缓缓被他吐尽,他终于卸了力,没有那些顾忌和距离,顺势把脸埋进祝灵平展的肩头。
她一直支撑着他,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