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说出这是你的弟弟时,有一瞬间池雨的脑海中闪现过一种质疑,当初你知道生命中有我的时候,你是不是也露出过同样欣喜的表情?
那后来你为什么又干脆利落的将我抛弃。
审判长宣告闭庭,是岑屿在他身边拍了两下他才回过神,小汪从被告席走下去时朝着池雨和岑屿望了一眼,又朝旁听席扫了一眼。
好像是在寻找答案,又好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
小汪的妈妈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小罗被法院提审的那天时霄闻出差刚回来,他等不及想要见池雨,下了飞机自己开车到陇翠县法院。
自从老罗死后,他的产业迅速崩塌,小罗的妈妈根本不懂做生意,厂子被几个股东贱卖,连房子都被人骗走。
小罗的奶奶坐着轮椅老泪纵横,她请法官宽恕,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孙子,她没教好儿子,孙子才犯了事,这是他们的家事,可以不要法院管,她已经原谅他们了,她要把她孙子带回家。
池雨从法院出来就看到时霄闻靠在车门边上看着他,他也不管岑屿是怎么想,丢下身后的两个人就朝时霄闻跑过去。
“时霄闻,你抱会儿我吧。”
他是先把头埋在了时霄闻胸口再提要求,不过时霄闻并不需要他指导,双手一环就把他裹在怀里。
岑屿看到时霄闻和池雨这么亲密,远远的站在一边,对时远音说:“他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你哥不是结婚了嘛,我们池律师也结婚了,虽然婚姻好像不怎么如意。”
时远音知道他哥和池雨之间的关系在律所有乌龙,顺势附和:“我哥的婚姻也不顺,虽然结婚了,他也还是喜欢池律师。”
“喜欢归喜欢,但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岑屿远远对这对有违伦理的野鸳鸯操碎心。
“你别管了。”时远音催促岑屿开车门:“咱们先走吧,池律师肯定跟我哥走。”
被时霄闻抱了一下池雨觉得整个身子变得软绵绵的。
“回家?”
时霄闻低头问他,他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抬头找岑屿和时远音,才知道他们两个早开车走了。
到家吃完饭,时霄闻说有事和他聊,约他去书房,池雨看时霄闻表情一本正经,试探的问:“不会是你感情方面有什么重大变故,打算和我算账一拍两散吧。”
“瞎说话。”
时霄闻捏了捏他的脸:“再说你怕什么,真要散了我名下资产都是你的,你拼命花也花不完。”
池雨忿忿的把手一交叉:“我什么时候图过你的钱?”
“我知道,你图色。”
时霄闻一幅蛊惑的表情看着他:“图色也没见你主动点。”
池雨觉得时霄闻并不知道他是同性恋意味着什么,时霄闻只是这么不负责任的散发着荷尔蒙他的身体就会很自觉的有生理反应。
他并不喜欢这样,因为时霄闻本人不会随着他的动情也给出相对应的反应。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始终处在不对等的位置上。
即便是并不互相喜欢,住在同一间屋子里时霄闻根本不会有任何困扰,可他却要对抗欲望天性。
时霄闻领着他去大书房,池雨好生坐着等着时霄闻宣布大事。
时霄闻不解:“有这么紧张吗?”
池雨嘴巴扁扁:“你能量那么大,是好事我怕接不住,是坏事我怕经不起。”
“哎呀,我出差一趟池律师脾气怎么变大了。”
“我本来就这样。”
时霄闻和池雨两个人都没发现,自从两个人住进同一屋檐下。
对于对方的感情都有了细微的变化,至少是有了些许期待也渴望求得回应。
这就让时霄闻出远门的这段时间里,池雨不自觉产生了时霄闻对他有所亏待,渴望要求弥补。而时霄闻自己也是半个多月没和池雨见面,今天格外想要和他多亲近一些。
“那还是我了解的少了。”
过去时霄闻如果坐下来一定是挑池雨对面的位置,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坐在他身边。
两个人坐的本来就是榻榻米区域,时霄闻又故意坐得近,身上帕尔玛之泉的香水味像诱导剂一样朝着池雨扑面而来。
人在特别脆弱的时候是经不起诱惑的,就像生病了抵抗力会下降,这会儿池雨特别需要情感依靠,
时霄闻都不需要做什么,只是贴他贴得近,说话声音磁性又低沉,就足够瓦解池雨的全部防线,使得他的理智溃不成军。
何况池雨也没想过要防着他,他就没往两人那方面想过,时霄闻,一个从哪方面看都直得不能再直得男人,他能在这样的人身上求得什么呢。
而且当初交底的时候时霄闻就明确说过,他不喜欢男人。
时霄闻看他有点散神,问他是不是累了,池雨本来想说是,可一想时霄闻坐的可是国际航班,在天上飞了十几二十个小时才下来,脸上也不见有多疲惫,自己也就是去了趟陇翠县旁听了一下就摆出很辛苦的样子搞得好像他很弱势一样,立刻说:“没累啊。”
时霄闻也习惯他全身上下嘴硬是那张嘴的性格,让他宽心:“我很快说完,你就可以和你的队友们打游戏去了。”
“我也没有那么上瘾。”
池雨不喜欢时霄闻误会他是网瘾少年,他不是对打游戏有多热衷,他只是业余生活很匮乏。
时远音那天到他家来发现他哥和池雨是分房睡,随口提了一句你和池律师也和爸妈一样,是为了结婚而结婚的吗?
为了不使话题沉重,还故意开玩笑的说:“这世界上相爱的人都去哪了。”
时霄闻出差的时候也想了很久这件事,他对池雨不是那种一往情深的喜欢,但起码绝对不反感,比起身边的普通人而言,池雨在他心里好感度一定是最高的那条线。
既然选择和他结婚也没想过应付完几年就把这段感情抛弃掉,那这段婚姻也不应该一直浮于表面,他或许可以主导着让两个人的关系更加深入一些,在池雨并不排斥的范畴里。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池雨,池雨很快捋顺了他的意思,又怕是自己误解了,向时霄闻求证:“你说我们两个人今晚睡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