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洛胤宸心底的算盘还没有打好,轩辕崇就让他的算盘珠子崩了一地。
“哦?赤凛帝竟有师父,是本尊孤陋寡闻了。” 轩辕崇散去内力语气温和平缓,仿若适才盛怒之人并非他一般。
“吾本以为,崇皇子与为师亲厚无间,而今观之,竟是吾想多了,收徒之事,为师竟未曾与你谈及。”
轩辕崇瞧着淡定从容的洛霁澈只觉碍眼。
义父化名收徒,他岂会不知?不过是欲阻这二人缠上义父罢了。若非义父此前千叮万嘱,要他言语和善,他岂会容人这般放肆,换作旁人,早就尸骨无存了。
“他不会见你们。”轩辕崇负手而立,眉梢眼角尽是上位者的矜傲,不容置疑。
洛胤宸眉心一拧:“为何!”
轩辕崇目光缓缓移向洛胤宸:“若想见他,便将所属之物归还于他。譬如,轩瑾体内那灵珠,倒也可作抵偿。”
言罢,轩辕崇下神色间尽是嘲讽与戏谑直直盯着洛霁澈,见其脸色骤变,从容之态如风中残烛,渐次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两道犹如实质的寒刃,大笑出声:怎么,莫不是此刻又不想见了?”
“轩辕崇,不要太过分。”
洛胤宸当下再不迟疑,提气凝神,旋即身形如电,右掌聚力,直朝轩辕崇而去。掌风呼啸,刚劲之力似能摧山灭石,空气亦被搅得乱流涌动。
然轩辕崇依旧面带嘲讽,身姿傲然不动,待掌风近前,只轻轻抬手,长袖一挥,便尽数化去。
“祖宗们,睁眼瞧瞧这是能打架的地方不?宸王,功法就在俺主上的手里,不想要了,你就尽情施展开来。”
守在外边的楚景珩忍了又忍,若不是他提前开了隔音阵法,天字房这般大动静,怕是早就被盯成筛子了。
然洛胤宸毫无罢手之意,未作丝毫停顿,不停地向轩辕崇攻去,轩辕崇眼中兴味被洛胤宸的狠厉之态撩拨得愈发浓烈,身形轻晃,悠然闪避,像是在逗弄一只张牙舞爪的狼崽子。
“宸王,俺主子又没提及叶姑娘,你着什么急。”
“艹了!你们两个小娃娃真是欠收拾!”
楚景珩侧身避开携着劲风呼啸而至的水杯,看向正擦拭双手的洛霁澈,摊手劝道:“他们这般闹腾,厢房怕是要被拆了。你也不愿在此处弄出这般大的动静吧?要不这样,改日俺与你们二位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如何?”
随后又转向轩辕崇,高声喊道:“主上啊,您若当真伤了这小子,怕是有人要闹了呦。”
“皇叔” 洛霁澈上前挡停了洛胤宸的攻势,轩辕崇也顺势停了下来。
“吾即便对皇叔有所隐瞒,也不是旁人片言之语所能挑拨的。”
“看在为师的分上,本王且敬你一声长辈,然你之行径,可有半分长辈之态,轩辕崇,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洛胤宸随洛霁澈退了回去,立马有侍者进来给他们添置新的桌椅。
“这就是你们的态度?”
三人相继重新落座,楚景珩也不在外边守着
了,直接站在厢房内,盯着这三位祖宗。
轩辕崇寒声起,听的楚景珩想给自家主上套麻袋。
“崇皇子又是什么态度。”洛霁澈说又的时候,音明显重了些。
自那日金珠成形,他便隐隐与金珠有了缕缕灵犀,金珠断断续续传来意念,告知已修复完全,无需再以大补之物进益,否则其灵蕴丰沛难抑,恐将破体而出,复归其躯。
因此,他才会告知轩瑾停一些时日也无妨。
轩瑾体内有东西之事,他守口如瓶,未曾吐露半分。
公子覃时常为轩瑾把脉诊治,却也不明就里。
慕曜池虽曾目睹轩瑾的怪异之状,却决然猜不透其中根由。
若不是先前被人觑破端倪,那便定是在轩瑾与他分离的这几日,出了何事而被人瞧出异样,又或者轩辕崇从始至终都知晓内情。
洛霁澈心下暗忖,轩辕崇心性莫测,犹如渊海,阴晴无定,实乃劲敌,不可不防。
“灵珠虽妙,却终究非义父所属,自非上佳之选。本尊所做所求之事,皆是为了义父,这就是本尊的态度。至于龙沉剑与洗髓术,本是本尊赠予你二人与叶梵离之赔礼,只是如今本尊心中不悦,此礼便要凭你们自身本事来取了。”
“主上,咱们可不能因他们不在玄龙就信口雌黄啊。这两件物事前些日子天宝阁可都已大肆宣扬了啊。”楚景珩指着拍卖会台上刚抬出的龙沉剑啊揭着自家主子的老底。
“不过是一个称呼一件物,本尊说它是真,它便是真,说它是假,它便是假。”
“主上,您可莫要把公然售卖赝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轩辕崇目光冷冷扫去,楚景珩见状,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再言语。
“不知需我叔侄二人做何事?”洛霁澈开口问道,语气较之前收敛了许多。
“无妨,竞拍过后再议也不迟。”轩辕崇抬手,指向拍卖台上的龙沉剑,示意叔侄二人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