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子覃所言究竟何意?直教人如坠云雾,不明就里。
“龟缩至赤凛”,此语究竟何解?他来玄龙,实属意外之至。
若非那日寻阿姐心切,又怎会随她前来玄龙。
洛霁澈亦是因他才来了玄龙。
想来便是公子覃或轩辕崇有通天之智、鬼神之算,亦难料到这般巧合。
除非,公子覃所言,本就未将他与洛霁澈算于其中。
如此一来,引阿姐与洛胤宸前来玄龙,却是为何?
这玄龙之地究竟藏着怎样的隐秘?
乾元如何乱?此中乱法究竟为何?
公子覃怎就不能将事情说得明白些?这般不明不白,直叫人心焦难耐。
“你姐弟二人,情谊倒是深厚。”公子覃双眸轻抬,淡瞥二人一眼,手中折扇旋即收入袖间,而后倾身斟茶一盏,悠然自饮:“叶梵离,你那师父静隐便是东皇,此事你是当真不知,还是佯装糊涂?”
那叔侄二人皆能察觉,你又怎会毫无头绪?想必是你心内不愿知晓。
轩辕崇对义父东皇执念成狂,你与他多次接触,岂会毫无所察?
呵,义父素日闲暇,偏爱泥塑人偶。你常将轩小公子的泥偶带在身侧,想来也从中学得几分手艺。
既如此,又怎会不知义父与轩辕崇关系匪浅?
那些人偶之中,想必大多都宵似轩辕崇。
哼,你想不明白,既然如此,轩辕崇为何会以你拒婚这一缘由灭渊。
你不敢想你的师父为何不阻止。
你心有惧意,怕当真亏欠东皇。
不然,轩辕崇纵念你是东皇徒弟,也不会折辱于你。
你敬他,亦惧他因你遭遇变故,所以你根本不想知道真相,也从未想过去找寻答案。
叶梵离,你什么都知道。
渊国皇女幼时遭刺受惊,身患奇症,药石难医,女帝广求良医皆言无救。却于数日之后,病症全无,与常人无异。
叶梵离,你是真无此等记忆,还是不敢忆起?
你当初能拜静隐为师,亦是因他与你母亲有旧。
如今,你已知与东皇之间的关系,又是作何想。”公子覃语气平淡,娓娓道来。
轩瑾欲理清诸事,故而未加打断。
叶梵离则是无力开口。
十九年前,一向疼爱他的父皇性情骤然大变。将她关入暗无天地的密室。
密室之中,父皇罔顾她的声声哀求,日复一日,以冰冷的药汤强灌入喉。
两年间,她听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秘密——血亲入药,可求长生不死之法。
每一次放血,都像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她的生命随着鲜血的流逝而逐渐黯淡,一颗心已然沉入绝望的深渊。
有一天她终于觉得她要解脱了,她清楚地意识到,快要死了……
然密室的门轰然洞开,母后一剑斩杀父皇。
然因长期被放血,早已孱弱如风中残烛,床榻之上,她的意识混沌不清,时常坠于迷雾之中。
一日,母后端来一碗药汤温和地对她说,梵离,喝下它就会没事了。她迷离的目光越过母后,瞥见在母后身后,有一个身影朦胧难辨。而身影身前,泛着白光的珠子悬空而立。
叶梵离轻柔微痛的头,终是晕了过去。
“阿姐!”轩瑾疾呼一声,将昏厥的叶梵离稳稳扶住,随后小心翼翼地安置于床榻之上,又匆忙扯过被褥,轻轻盖好。
随即,他霍然转身,那原本澄澈的琉璃眼眸之中,此刻仿若寒星乍起,冷冽的目光直射向公子覃,一字一顿道:“公子覃,我不知你究竟心怀何意、所谋何事,但倘若我阿姐此番有个三长两短,我轩瑾纵是身无长技、庸碌平凡之辈,也定不会轻易饶恕于你!”
“她不过是体内淤血积聚,多吐几口,于她而言,并无大碍,反倒有益,放心,死不了。轩小公子,莫要动怒,来本公子这补气丹,也免费送你一瓶如何。”公子覃唇角含笑地又从袖里掏出一瓶补气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