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只见他精壮的样子,没想到后背这样结实宽厚,陆清鹊一上来便感受到了。只是他们已经不是从前的关系,他也已经有了未婚妻子,即便是这样特殊的情形,她也不能与他太过亲密。
于是她悄悄将胸脯离开了他的胸膛,上半身直挺挺地竖着,内心祈求这段路能尽快走完。
“搂紧我。”
顾景渊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她觉察到他扶着她双腿的手紧了紧,“你这样我无法用力。”
陆清鹊没做声,双手放在他的肩头支撑,尽量避免与他的直接触碰。
“怎么?这么嫌弃我?”
陆清鹊讷讷两声,没应声。
顾景渊忽然停住了脚步,陆清鹊纳闷心道,难不成前方队伍已经停下了?
还没等想完,顾景渊忽然倾身向前,动作迅疾,陆清鹊反应不及,猛地撞上他的后背,两人的身体几乎紧紧相贴,加上方才雨水打湿两人的衣衫,陆清鹊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源源不断传过来。
顾景渊闷闷笑了两声,“搂紧我,我要加快脚步了。”
从陆清鹊这里看不到他的脸,可她似乎感觉到他在笑,而且笑得很张扬,可她没什么证据,只能自己暗暗猜测。
四年前,他也曾这样背过她,那时候他们关系亲密,每天都在说些体己话,他砍柴,她做饭,云牧则跑来跑去帮她做一些零碎活。
那段时光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今日他再次重新背起她,心情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便二人身体这样紧密,也不复从前了。
顾景渊深一步浅一步走着,他体力很好,一直不远不近跟在队伍后面,直到整个行军走出了山腰。
山下不少树木已经被雨水冲刷倒下了,山间泥土松软,雨水如此壮大,将山脚淹没了一半。
众官兵停住了脚步,有人上前试了试,很快收回了脚,“殿下,这水面不深,可以蹚水过去。”
顾景渊沉声应道,“大家小心,这里泥土松软,小心陷进去。”
陆清鹊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放我下来就好,这里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这里水比方才更深,你如何过得去?”
“抓紧我。”
水面正好淹没了他的小腿,他的前裾都浸泡在水里,墨蓝色的衣服变成了近乎黑色,这里行军更为难,她可以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手臂,不禁搂紧了他的肩膀。
就这样在雨中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暂且来到一个山洞处。
这里地势较高,空间很大,足可以容纳他们众多人进入,顾景渊一声令下,众官兵纷纷进入山洞,摘下斗笠蓑衣,暂时歇息。
洞内不比外面暖和多少,陆清鹊打了个喷嚏,她刚才就被雨水浇透了衣衫。
顾景渊看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捡起来地上的干柴,用火石点起了火堆。
这山洞似乎有人来过,因为此处还留有燃火的痕迹,再往深处还有不少柴火堆放,可供人燃火。
经过方才行军,众官兵都有些劳累了,有人直接坐在地上,背靠山洞壁,闭目养神,更多人则是围在火边慢慢烤着火,小声说着话。
顾景渊靠着陆清鹊坐在山洞外侧,将外面的风抵挡了大半,陆清鹊看他一眼,他正往火堆里添柴火,几根柴火丢下去,火势瞬间猛烈了起来。
“哎,我说这什么鬼天气?接连两场大雨,简直是要将临淮淹没掉了。”
“就是嘛,我们来的真是赶上时候了,没想到天气会这样。”
顾景渊侧头对她道,“暖和一些了吗?”
陆清鹊点点头,样子有种说不出的乖巧,“暖和多了。”
“多谢了。”
顾景渊挽起袖子,“如何谢?总不至于换你来背我罢?”
陆清鹊:“也不是不可,若你信我的话。”
顾景渊闻言,深深看她一眼,“如何不信?我当然信你。”
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陆清鹊不知,她只看得出他的神情不像是假的。
她避开他的目光,“信我又如何?我又背不动你。”
顾景渊嗯了一声,“那你信我么?”
那你信我么?
这五个字而已,却一个字一个字落在她心上,敲打她心房。
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