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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谷向颉问。
艾星元叹气:“普洱好像被牧师吓到了,真奇怪。”
台上的牧师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后,人们正式开始庆典活动。物品交换和亲人团聚是整个活动最大的主题。趁着人群散开,无限流探索小队也继续分组前进。
“刚才普洱和你说了什么吗?”谷向颉看看麻花辫少女。
“我会告诉你的,但是不是现在。”艾星元耸耸肩,“咱们还有支线任务要做,告诉你之后会有心理阴影的。”
谷向颉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道:“这是之前我从房间的桌子上找到的纸条,要我去给某户人家送花——应该是原主父亲留下的任务。”
艾星元探过身子,煞有介事道:“哇哦,指向性好明显的任务。”
“你没有吗?”
艾星元摇摇头。
“好吧,那看起来是兄妹二人的任务。”
谷向颉收起纸条要去打听买花的地方,艾星元叫住他:“对了,等一会儿应该还有表演,咱们得早点回来。”
谷向颉疑惑:“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信息?”
“鼻子下面有嘴,问就好了。”
谷向颉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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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大家全都被蓝色丝绒污染了?”
杜飞扬瞪大眼睛,灰色的眼睛不含一点杂质,惊讶的时候看起来像某种小动物。
看着杜飞扬,普洱的心情平静不少,她苦笑:“好像是这样的,不光是NPC,连我们也在逐渐被污染。”
普洱垂眸,看着自己白皙的指尖出神。她的手这样肉眼看上去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一旦透过两指窥探,就会发现密密麻麻的蓝色丝绒如寄生虫般攀附而上,且隐隐有生长的趋势。
“可是牧师教给你的东西,你就这样告诉我们没问题吗?”杜飞扬无时无刻不在为别人着想。
普洱笑笑:“没关系的,‘塔’鼓励团队合作,只要我们不是竞争类剧本,线索共享只会让我们更顺利。”
阮先生“哼”了一声,看起来不甚赞同。
“对了,我给你们检查一下吧。”普洱说着圈起两指,在二人身上扫视。
阮先生身上干干净净,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虽然普洱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持的,但是啧啧称奇一阵也没多问。
反观杜飞扬,四肢都已经有被蓝色丝绒腐蚀寄生的趋势,尤其是手上,看起来像戴了蓝色手套。
“奇怪……”普洱把观察到的情况告诉二人,“难道被寄生是有条件的?”
阮先生轻笑:“愚钝。”
被大佬嘲笑在普洱这里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闻道有先后,她不介意虚心求教以收获更多经验。
“请问是为什么呢?”普洱和杜飞扬都用想当渴求的眼神望着阮先生。
“懒得说。”阮先生道,“不会自己动脑子吗?”
普洱:“……”
动了,不明显而已。
“可是我们真的不明白啊……”杜飞扬可怜巴巴地捂住脑袋,泫然欲泣,“从小就有人说我笨,看来我是真的不聪明呜呜呜……”
“闭嘴。”阮先生道。
杜飞扬戛然而止。
阮先生叹口气,命令杜飞扬:“过来,伸手。”
杜飞扬伸手。
“你看着。”阮先生又命令普洱。
普洱赶紧举起右手观察。
阮先生矜贵地和杜飞扬握了握手,蓝色丝绒顿时从二人交握的地方蔓延开来,就好像无色的亚甲基蓝与氢氧化钠加葡萄糖还原反应一样,快速且悄无声息。
普洱得出结论:“触碰就会变成蓝色。”
阮先生看她一眼,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手帕,仔细认真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好像格外嫌弃与杜飞扬的触碰。
蓝色大幅消退,仅仅在指甲处残留一点蓝色。
“额……还是可逆反应?”
阮先生懒得说话,闭上嘴坐到一边——看来刚才的解释对他来说很消耗体力。
“等等,我好想有个猜想。”杜飞扬道,“是不是和我们在雕塑前说的话有关?”
雕塑前?普洱想了想,那不就是“所爱之人”吗?
阮先生突然出声:“对。”
二人受宠若惊地看着阮先生,阮先生破天荒地解释道:“我在雕塑面前选择了我自己,所以我只需要注意别表现出喜欢任何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人就好。我不知道你们选择了谁,但是毕竟剧本的核心是扮演,你们只需要表现出来就好。”
没停顿地说完一大串话,阮先生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不愿意多消耗一点热量。
杜飞扬悄悄对普洱道:“我听谷哥说,大脑在人体中的热量消耗占比大约是20%-30%,而在进行复杂的认知任务时,大脑的耗能通常是最高的。这些活动需要大脑处理大量的信息和执行复杂的计算,消耗很多能量——你说阮先生现在这种甲状腺功能异常的样子是不是就是因为进行了太多的脑力劳动?”
普洱:“……”
这种百科怎么阴魂不散的?
“甲状腺功能异常”的阮先生不满地睁开眼,示意自己可以听得见他们二人的谈话。
杜飞扬笑笑,一点也不尴尬的样子。
“总之!”普洱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杜飞扬,你现在的情况很严重了,你快去找你选择的心爱之人待一会而吧,或者你像阮先生那样少与人接触。”
毕竟谁也不知道蓝色丝绒蔓延到全身时会是什么后果。
金发少年眨眨眼,忽然笑了。
“是哦。”他慢吞吞道,“确实已经很严重了……”
夕阳照在少年的半边侧脸上,美丽宛如神祇。
尤其是神祇微笑着将手伸给普洱时,少女险些不会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