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哥。”容皓站定,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方北背靠路灯打量他,烟灰簌簌落在黑色大衣上:"我记得你还有两年才毕业。"
"读腻了。"容皓扯了扯嘴角。
"缺钱?"
容皓摇头。
"工作呢?"
"找到了。"
"挺好。"方北突然欺近半步,"你和简云好上了?"
空气凝成冰碴。
容皓回答得干脆:"嗯。"
方北眯起眼睛:“什么时候?”
容皓反问:"北哥究竟想问什么?"他也倾身逼近半寸——正好能闻到方北大衣上的木质香,那是简云这几日常用的熟悉味道,"你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还是什么时候开始联系的,还是……我们什么时候睡的?"
"拉斯维加斯。"方北突然轻笑,金属打火机在掌心翻出冷光,"我看了完整视频。你该庆幸他醉到记不清,否则我一定会揍得你用不了人脸识别。"
容皓挑眉:“吃醋了?”
方北碾灭手里的烟,忽然冷声:“你算什么东西?”
容皓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转而继续回答问题:“我和简云从拉斯维加之后就断断续续联系着。你提离婚那天,他哭着给我打电话。现在我们同居,你说……这算不算在一起?”
方北冷笑:“你还挺会挑时候。”
容皓回敬:“北哥你教我的,断人软肋要快准狠。”
“青出于蓝啊。”方北又点上一根烟,打量过容皓的眉眼——那几分年少时与自己的相似,足以让喝醉的简云错认。他说,“不过替身演得再像也只是代餐,别抱太大希望。”
容皓笑了笑:“代餐吃久了也会变成正餐,倒是您这个原版,保质期过了就该下架了。”
方北怒极反笑:“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这个代餐的保质期能有多久。”
蓝色迈凯伦碾碎路面新雪刹在跟前,方北重重摔上车门。
“北哥,你的下颌线快绷裂了。”安以哲坐在驾驶座,旋开爵士旋律,檀木香从出风口漫出,“需要帮您预约安医生的心理疏导么?”
方北解开衬衫领子的扣子,降下车窗任冷风灌入:“先不做财产分割,把离婚登记办了。三十天后领证。”
安以哲指尖敲着方向盘:“看来聊得很成功。”
“成功个鬼!”方北碾碎烟蒂的火星溅上真皮座椅,声音闷在喉咙里,“他要还我自由。去他妈的自由。”
仪表盘蓝光映着安以哲勾起的唇角:“看来我的礼物来得正是时候。”
“什么礼物?”
安以哲不答,直到下个红灯后才从车门侧面拿出一份档案袋放到方北手里:“千辛万苦搞到的,看完想想怎么犒劳我。”
方北打开档案袋,是一份英文报告。“容皓”与“AML-M5”的血红印章撞进瞳孔。他指节攥得报告边缘卷曲:"急性单核细胞白血病?他才二十......"
“重点在附录页。”
方北飞速扫描过文件,视线锁定在紧急联系人栏的“简云”二字:“他在给那小子治病?”
“也就是说?”安以哲漫不经心地问。
方北突然捏皱手里的病历,紧紧盯了半晌,忽然冷笑道:“什么狗屁恋爱,根本是临终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