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喜欢那就带走吧。”凌洛指了指赫殊身边的包,小熊玩偶的耳朵正露在外面。“他走了,乖乖也要离开我了。”
赫殊垂下眼眸,这次低眉顺眼的姿态展示的却是乖张,他能确定凌洛也知道。
那只慕希给他的玩偶,里面有焚翼的通讯卡。
赫殊是在五年前才发现这个秘密,白翼联盟的执行官慕希不止是和焚翼“勾结”,他甚至是焚翼的创立者。
和他联络的格维向他介绍:繁育保护协会又称雌虫保护协会,主要成员全是雄虫;而雄虫保护协会,主要成员全是雌虫。但是目标都大差不差——欺压雌/雄虫。
比如,雌虫被雌保会“庇护”,他们提供生活保障并安排为某只雄虫的家眷;雄虫体质“孱弱”需要雄保会,他们提供生命的保障并要求其产出定量的改写酶缓冲剂。
有些混乱,一只雄虫可以有很多雌虫作为侍奉者,所以反过来一只雄虫也可以为很多雌虫提供改写酶,焚翼旨在改变这种混乱,让雌雄平等。
没有一个虫族是不冷漠的,当时的赫殊在凌洛的庇护下也根本想不到那么多,他习惯了顺从和乖巧,只是很可惜他遇到了格维这个千伶百俐的说客:
“创建一个和平的世界,雌雄地位同等,这是焚翼,也是慕希所希望的。”
现在,他将格维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凌洛——获取厄洛斯科研机密这件事,原本就该是凌洛来做。
凌洛轻笑一声:“乖乖知道没必要,两年前就定下来了:你是我的,是我的雌君。”
两年前那个雨夜,雄虫少爷精神力暴乱,唯一被接纳的只有赫殊。
虽然未完成二次发育的雄虫不具有标记的能力,但谁敢对凌洛唯一的雌虫有想法。
赫殊回想起以前,突然坚定了要离开的心——除了焚翼是慕希创立这个原因以外,他也不想做雌君,以后生一个和凌洛一样的小虫崽。何况他还不像慕希那样是联盟执行官,他的生活只会有凌洛和孩子。
“我不知道……”赫殊试探着,好像犹豫不决。“我好像不太想。”
“为什么?乖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凌洛这么问了,但心里并没有多着急,他知道焚翼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自觉在赫殊心里肯定比不上慕希,也没什么好嫉妒生气的,毕竟赫殊乖的有些呆笨了,但是闷得好玩,他喜欢。
“算了,我不拦你。”见赫殊不说话,凌洛搅搅热巧奶,“陪我喝完,然后我就送你走。”
赫殊还是选了一杯陪着凌洛一起喝,醇厚绵长的气味充斥整个口腔,掌心杯壁的温度烫的他心有些发酸。
“和我一起走吧。”
赫殊知道:自己偷了机密,厄洛斯绝不会放过自己,也不会放过凌洛这个帮凶。那些机密里有提到对凌洛和他的研究——“反向标记”一直被视为传说,直到他们发现凌洛在暴乱期只能被赫殊抚慰……
“但是乖乖要是有了我,在焚翼不会服众吧?”
“我……”
“没关系,乖乖干干净净的去。”
凌洛仰头喝下最后一口巧克力奶,褐色的液体残留在杯底,显得月光下的银器更加洁白纯洁。正如他心中所想,他愿意以鲜血洗涤赫殊的勋章,将它衬托出尘,难以忘却。
赫殊确定那些机密凌洛也知道,更不要提自己作为实验体参与的是什么样的试验,所以此时的他难得硬气:“那我要你和我离开,你被我反向标记了,离了我,你也活不成。”
“只是因为这个吗?明明乖乖离了我也活不成。”
看着对面雄虫带着几分戏谑的模样,赫殊喝完巧克力奶的动作难免带上几分赌气意味。
“那我再问问乖乖,想带我走只是因为生理需要吗?”
“什么意思?”
凌洛凑近了些,一双蓝眸专注又深情:“我想听你说点别的,因为强烈的吸引力和渴望,不可控的关心在意所以付出。或者说是,你爱我。”
赫殊心跳得异常,下意识口不择言:“不……只是生理需要,我的虫核……”
“很棒。”凌洛打断了他的话,“我在巧奶里放了配好的解除剂,焚翼也很快就要来接你了。”
“什么?”
“我庆幸未完成二次发育的自己没有完全标记你,但他们将你的虫核打上我的专属印记,很快我就要25了,制作的标记也就彻底无效。至于焚翼,乖乖觉得用我的通讯器我会不知道吗?”
“你怎么能这样?”
赫殊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失控了,不然他怎么会下意识质问……
“嗯?”凌洛给他收好了背包,整个庄园突然陷入一片光亮,“其实从你选择焚翼开始,就已经把我放在一旁了不是吗?”
一句话戳破了他的心思,他做的一切都是被凌洛容许的。
“我没有……”
“没关系。”凌洛滑进观星甬道,又趴在洞口笑着问,“乖乖,我想听你说点别的,什么时候让我听到?”
赫殊伸手去拉他,却没抓住。
“不要下去,里面都是神经毒素!”格维及时拦住了这只扑火的飞蛾,“和我们走。”
失控的防御系统不留情面地抹杀了圣殿里的所有生物,连带着军部十几位雌虫长官,他们受制于基因锁,随自己的雄主而去。
焚翼第一次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