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寒云也是最近才正眼一视陆承安的存在,以前根本没把他放眼里。听说陆承安的种种行径后,只觉荒谬至极。
“是陆承安追小景,又不是小景追陆承安。跟小景有什么关系?”景慈站起来,只比牧寒云矮两公分。只是脸色微白显得羸弱,像这些年被保护过头了。
牧寒云沉默片刻,道:“他太优柔寡断,很多时候还是我来替他做决定比较好。”
景慈抿唇,沉静地直视。
两双眼睛里有什么激流相撞景尚不想过问,道:“父亲,我今年20岁,不是事事都需要你替我做决定的时候了。”
景慈收回目光,说道:“小景,你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父亲赋予你的。不要这么跟他说话。”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你那个疯狂的爱慕者呢?”牧寒云凉着面色问道。
“从小到大,我是只有这一个爱慕者?不在意不就好了。难道每一个爱我的,我都要在意他们一下,还要给个名分吗?”景尚不卑不亢,“父亲,您强势惯了,没人敢爱你,是忘了直接不关注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周围人来人往,但只有牧寒云和景尚他们所在的这块地方始终无人敢靠近。
可Alpha天生五感灵敏,受过特训的更不在话下。
此时场上的大多Alpha可都是跟牧寒云一起打过仗的。
什么能力不必说。
他们听到了上将与景尚的父子之争,窃窃私语降至无声。
田辛离得近,在身后听得冷汗暴起,动都不敢动,还很想原地消失死一死。
比起陆承安,他觉得景尚更像刺头。天天忤逆他老子,真的不怕被打死吗?
“景尚,道歉。”景慈一字一句,命令一般地低声说道。
“对不起,爸爸。”陆承安对不小心踩扁了纪邈一个用来插花的易拉罐,虔诚地道歉,“都怪我太笨手笨脚,明天我会赔你一个新的。我买个玻璃的吧。”
纪邈想说什么,嘴巴开开合合,最终还是没说一句话。
陆承安知道他现在不开心。
刚才陆霖琪回来了,俩人还没温存两分钟,他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今晚还是不在家住。
电费昂贵,灯亮的太久付不起电费。陆家早早陷入黑暗,陆承安借着窗外昏黄的路灯给自己上药。
消炎的,消肿的,外用内服一起用。幸好花景尚的钱搬空了半个医务室,不愁找不到药,应有尽有。
住高档别墅区有一个好处没话说,路边灯光强劲,关了灯屋里也是亮堂的。
这次陆承安真是伤到筋动到骨头了,第二天睡醒后,浑身疼得不想起身下床。
他没去学校上课,但也没选择待在家里,怕纪邈问起不好回答。漫无目的之间,他从兜里掏出景尚的饭卡,不怀好意地笑。
桀桀桀的像是发疯。
景尚这个人毛病特别多,不仅轴还很独,从来不用别人的东西。哪怕只是饭卡这样刷一下就能买饭的玩意儿,也必须得用自己的。
不然宁愿饿着都不吃午饭。
陆承安在情人节那天见义勇为过的地方晒了几天太阳,无论渴了还是饿了,都选一个联盟高中全体师生没有下课的时间,翻墙进学校买吃的。
其余时候根本不露面。
他人虽然没来上课,但景尚饭卡的余额在消减。
一周没见到陆承安,没有他每天中午打饭回来,江端竟然觉得很不适应。他们不像景尚事儿那么多,打饭指使谁都可以,但好像总差了点儿味道。
“小景,你今天不会还不吃饭吧?”江端眼睁睁地看着景尚饿了自己一周,脸色变得愈发铁青如墨,询问变得战战兢兢。
陆承安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以前也没见他敢昧下景尚的饭卡,用过就还。谁知道这次吃熊心豹子胆敢太岁头上动土。
不怕被弄死啊?
景尚可是一个怼完自己的上将爹,还拒不道歉的人。
陆承安到底有几条命能承受景少的怒火?
每次实操的射击课,景尚永远第一,断层领先。
每次拿到枪,他就像一头被引发出Alpha最深处的暴虐欲望的野兽。喜怒不形于色,根本没任何人敢靠近。
因为其他Alpha感受得到,那是景尚的地盘。
只有陆承安那个傻哔......
江端莫名想到那天陆承安以一挑十的魄力,配上他平日里总是会挂点彩的漂亮脸蛋。
傻哔有傻哔的美妙可言。
“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说真的......小垃圾长得好看,要不是怕被沾上甩不掉,我真想试试。”
高木栖突然听江端在那儿自言自语,吐掉半个骨头,不懂就问下意识地接道:“试什么?”
“睡小垃圾啊。”
话音落地,周围空气瞬间凝固结冰,连一丝生息都听不到。
察觉到一双沉郁的深紫色眼眸凝望自己时,江端后脖颈汗毛倒竖,心脏堪称骤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景尚盯着他的眼神特别地阴冷。
就像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