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日的功夫,远远的便能看到垒江了。
陆云姝掏出干粮啃着:【不得不说,有车坐就是好,比自己两条腿走要快多了。】
倏地,车前跳出来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一人不太熟练地磕巴开口道:“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
【后面那句是啥来着?我记得是要钱。】
另一人简单明了道:“要钱!”
【废什么话!】
只见两人都蒙着脸,包着头巾,只留出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手里有拿着砍柴用的柴刀,有拿着锄地的锄头,在车前的站住,一左一右拦住了驴车的去路。
赶车的老板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糟了,遇到劫匪了。】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第一趟就遇到了劫匪。】
老板的手慢慢摸向藏在货物下面的柴刀,蓄势待发:【幸好只有两人,看着体型瘦弱,应该还能对付得了。】
【敢拦我的车,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陆云姝一转头,只见驴车后面又多了五六七八个人:【完了,这怎么走?老板能打得过两三个,但是这群殴……】
陆云姝悄咪咪地拽了拽老板的袖子,示意他回头看。
老板回头不经意的一瞥,魂儿都快没了:【苍天啊,这么多人!】
【他们这些人要的是钱财,无非就是损失一些银钱,若是亮出家伙事,把他们惹毛了,只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老板将藏在货物底下的柴刀又往里推了推,脸上堆着笑,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递了出去:“壮士饶命,小的出来,身上只带了这些个钱财,还望壮士放小的一条生路。”
【唉,可惜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方才看他掏得这么费劲,估计这几枚铜钱就是他身上的所有钱财了吧,唉,算了算了。】
车前的匪徒甲看了眼站在车后的匪徒老大,正欲接过放行,站在他身旁的匪徒乙将老板掌心的几枚铜钱打散在地,显然很不满意:“就这么几枚铜钱,就想打发我们兄弟几个?做梦!”
【就这几枚铜钱,够干啥啊!同行的一共十几个人,后面还有老弱妇孺,怎么分?一顿饭都不够。】
赶车的老板:【听这口音,倒像是燕城那边的。】
陆云姝心中一惊:【燕城?他们既然从燕城来,想来是要去京城避难,若是徒步走的话,这里离京城只怕还有两三天的路程,听他们的意思,后面还有不少的老弱妇孺跟着,饿极了的人,这几枚铜钱显然不能将他们都给打发了。】
老板笑着弯腰将钱捡起来,吹了吹铜钱上粘的土,苦笑道:“只有这么多了,再多可就没了,你们不爱要就算了。”
【怎么着,我就是没钱,有本事打我一顿。】
【只要别动我的驴车还有车上的货物就行。】
正想着,为首的匪徒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上了驴车,走上前几步,摸了摸拉车的驴,眼里面有止不尽的渴望,咂巴两下嘴:【好久没吃过肉了,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要是能把这驴留下来就行了。】
陆云姝心中咯噔一下:【完了,这群匪徒都饿着肚子,不会想着杀驴吧。】
【不行,驴不能杀,杀了驴就只能两条腿继续走路了,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呢!】
【再说了,他们连驴都敢杀,怎么会放过我和赶车的老板的?说不定会一起杀掉。】
陆云姝记得,驴车在古代,可是重要的交通工具,轻易不会杀害的。
杀驴,无异于是杀鸡取卵,只能短时间内饱餐一顿两顿的。不过看这些匪徒的样子,瘦得皮包骨,脸上、露出的手上都有浮肿之象,这可是饿了很久才会有的特征。
他们已经饿到这个地步了,只怕什么都做得出来。
老板心中也咯噔一下:【完了,他看上我的驴了!不可以!】
老板一个箭步冲到驴旁,挡在匪徒老大面前,一个劲儿地赔笑道:“这个驴是我全部的家当,一家老小都指着这个过活呢,还望壮士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匪徒老大随手一推,将老板推倒在地,自顾自地摸着身上套着拉杆的驴。
老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通红:“敢动我的驴,我就跟你们拼了!”
老板抽出藏在货物之下的柴刀,左一刀右一刀的挥砍,企图吓退这群匪徒。
陆云姝吓得从驴车上翻滚跌下来,看着老板挥舞柴刀的样子,劫后余生地抚了抚胸口顺气:【还好我反应的快,要不然刀就砍我身上了。】
老板砍柴是一把好手,这随手的乱挥乱砍,用劲儿极大,一刀砍在了马车上的货物之上,接连割破了上下两个袋子。
上面装货的袋子被割破,露出了里面喂养驴用的草料、麸皮等物,下层的袋子里哗啦啦地流出一些麦粒。
【粮食!】
“有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