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的力道很大,秦怿脖颈的青筋爆起,一时眼冒金星,呼吸变得断断续续,意识就要断片。
求生欲让秦怿拼命去掰他的手,指甲没个轻重嵌入他的虎口,落下触目惊心的抓痕,红得刺眼。
江恒顿时被痛感激怒,钳制秦怿脖颈的力道猛然加重,一把将他扯近,眼神凶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近乎窒息,千钧一发时秦怿回忆结合热的触发条件,像豪赌又像本能,秦怿不假思索地用尽最后的力气,掰过他的下巴,像掠夺又像献祭,重重地压在他的唇上。
尖牙杂乱无章地啃咬他的嘴唇,紊乱的呼吸,偶尔的抽气,焦灼的水声,交织在一起。
令人心安的薄荷叶香气渐渐在空气中弥散,钳制脖颈的手逐渐放松,秦怿感觉像在水中憋气至极时破水而出,一时气喘吁吁。
面前那双看向他的眼睛渐渐明朗,江恒的眼神聚焦,秦怿看清里面那个小小的、面红耳赤的自己。
来不及思考,秦怿的精神触手再次尝试潜入江恒的精神图景,那股黑雾褪去混乱和嚣张,变得如纱网质地的静止黑布,蓝天白云芳草地的光影逐渐清晰可见,黑豹却仍狂躁不安地在图景里上蹿下跳。
黑布密不透风,像堵坚实有力的城墙,被成千上万的精神触手割裂又复原。
恰时城墙上的砖瓦剧烈抖动,像被强行闯入的精神触手激怒,那些无厘头的谣言接二连三闯荡而出。
【只有成为黑暗哨兵,才算是真正的强者。】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依赖他人的。】
……
江恒的眼神顿时空洞得如被浓雾笼罩,秦怿心下一惊,在那只想要钳制他脖颈的手伸过来的瞬间,右膝恶狠狠地命中江恒的大腿根,对方吃痛,重心不稳。
就在江恒要将他压制在床的瞬间,秦怿借助巧力,翻身坐上他的腰腹,将人按在床板上,双腿压在两侧,居高临下呵道,“安分点!”
杂乱的言语,动荡的黑雾,都随着秦怿的一声令下而停滞原地。
房间里的薄荷叶气息愈发浓郁,腰,背,脖颈上沁出薄汗,秦怿很凶地捏住江恒的两颊,以近乎在掠夺搜刮他肺腔空气的气势,压着他的嘴唇。
唇舌交缠,气息交织,江恒的眸色忽明忽暗,他努力辨认面前的人,那些乱七八糟话语仍在脑海肆无忌惮,企图扰乱他的思绪。
秦怿当机立断抬手钳住他的脖颈,用了蛮力,江恒一时脸颊涨红,谣言黑雾的气势渐弱,伴随着错乱的喘息,断断续续的音节从江恒的喉间溢出,“秦、秦……”
“……怿”
身体相贴,江恒低沉的声音与秦怿的胸腔共振,心脏霎时被高高抛起,唇舌进入得更凶。
精神触手再度尝试潜入江恒的精神图景,那些黑雾鼓动着叫嚣着企图挡住他的去路,精神触手一鼓作气,朝挡路的砖瓦横冲直闯,霎时银光凌厉,黑雾被银白强光形成的屏障阻隔,狂躁的,凶猛的,却无法靠近。江恒的精神图景霎时近在咫尺。
谣言穷追不舍,秦怿不再躲开,所有的心声注入精神力,直面江恒心中,也是自己心中的黑雾。
【只有成为黑暗哨兵,才算是真正的强者。】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依赖他人的。】
“没有所谓真正的强者,哨兵与向导的天性使然,我们是互相依赖而不是对立关系!江恒,你不用逞强当所谓的英雄,你可以觉得累,你可以大哭,你可以崩溃,你可以选择来依赖我。”
【向导就是一群不靠谱的。】
【要不是秦怿失误,也不会……】
“我不否认我的失误,但我最大的失误就是没在三年前想到要调动精神体去看看战机外状态,白白让那个人得了逞,让江雄叔叔牺牲,让我们白白浪费了三年的时间。”
【秦怿看样子是去旅游了,还挺自在。】
【雄哥的事才过了三个月吧,秦怿的精神力恢复得够快。】
命中命脉。秦怿霎时心脏震荡,三年前的回忆顿时历历在目。
江恒冷声的我们再也别见面了。镇静剂下的昼夜颠倒。精神力被千奇百怪的杂念啃食。尼古丁过度摄入导致胸闷气短。失眠。焦虑。行尸走肉。度日如年。
久违的窒息感来势汹汹,如朝他袭来的惊涛骇浪,就快没过口鼻,掠夺他的呼吸。秦怿脑袋一沉埋在江恒的颈窝,像将死之人抱住唯一的浮木,他闷着声,一字一句,“你之前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就是三年前,你离开的那天。”
“我突发了急性精神混沌,因为精神冲击过强导致出现情感超负荷。我在静音室呆了快十天,欣姐每天都会过来给我做疏导,后来精神状态总算稳定下来后,我用组织给的半年假去旅居,欣姐说我必须去好好休息,去接触大自然放松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