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历练继续。”
司徒远看着裴澜离开寒霜秘境,脸色由阴转晴。
什么阿猫阿狗,和师弟几次萍水之缘,便以为亲密无间了?
师弟是他看着长大的,谁也不能越过他去。
“师弟,我们走吧。”
往前就是奇能异兽混聚的凶巢。
司徒远走在前方,宁暄趁机与李思存并肩而行,懒懒的转着手中的笛子。他目视前方:“那个人喜欢你。”
前几日说司徒远喜欢他,现在又说裴澜喜欢他,李思存看了宁暄一眼,又礼貌收回视线。
宁暄:“......”不相信就算了,不要用这种觉得我有病的眼神看人。
李思存波澜不惊道:“祸从口出。”
宁暄没有反驳,反而问:“听说你修苍生道,会像无情道一样不能动情吗?”
“不会。”
宁暄眼珠转动,语气风流:“你和司徒远感情甚好,我着实羡慕。”他似乎话里有话,可李思存想不出哪里不对。
司徒远担心宁暄说自己坏话,侧耳恰巧听到这句。
“你羡慕着吧!”
他和师弟的情谊岂是一般人可以攀比,他心里洋洋得意的想。
眼前景色焕然一新,冰雪味的空气在空中呼啸,眼前怪石奇观林立。
高耸入云的石柱仿佛从天上下来似的,一眼望不到头。外面覆盖一层坚硬的冰,无坚不摧。
李思存停下脚步:“师兄,回来。”
这冰石林里有法阵,只要人踏入,便能立即绞杀。
冰石林蓦然挪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思存瞧了片刻,走到一旁踢走一块小石子,阵法破了。
通往凶巢的路显现。
三人脚步一踏,眼前景象又是翻天覆地。
这是一片荒原,天上盘旋着鸟身狮首的妖兽,看见有人闯入猛地俯冲而下。
三人眼疾手快,就近找了个山洞躲避。
洞口狭窄,凶兽庞大,进不来就舞动翅膀撞击,山洞摇晃起来,隐隐有坍塌之势。
宁暄意欲杀死障碍,李思存劝到:“别杀它,血腥味会引来更多妖兽。它对我们造不成威胁,到了晚上就会回去。”
“你懂得挺多。”
李思存:“凑巧而已。”
到了晚间,三人皆是闭气,洞内不生火,司徒远挨着李思存,又开始心猿意马。
闻见李思存身上淡淡的桃花香,甜甜的,好想咬一口。
梦里见的都是李思存柔若无骨的样,纤细的双手只能攀着自己的脖颈,露出妩媚的风情。
洞中忽然多了蛇类爬行的声音,黑暗里一双双幽绿的眼睛盯准了他们。司徒远毛骨悚然,一骨碌站了起来。
修行者夜晚视力极好,三人背靠背,各视一方。
“没发现我们。”李思存开口。
数百条蛇爬出洞口,随后又出来两条巨蟒。司徒远看得头皮发麻。李思存反握住他手,说:“师兄闭眼就不怕了。”
李思存封闭了司徒远五感。
夜间觅食本是凶兽本性,此时外头各种声音嘶鸣,余音震耳,头脑晕眩。
他们没有生火,这秘境于李思存和宁暄二人来说本无任何挑战,但司徒远到底没有经验。
宁暄:“他的历练你我二人不要插手过多。”
李思存明白的,他解开在司徒远身上的术法。
“师兄,再等上一个时辰,等它们打累,你再出去。”
司徒远:“......”
为何听着有点不对劲,这是叫他坐收渔利?
修行之人,便是要迎难而上,有不坠青云之志,畏畏缩缩实乃小人所为。
他自知李思存小瞧他,可也无可辩解,只憋着一口气,等着李思存瞧瞧他的魄力。
这夜间,有如婴啼的叫声也有骨头被咬碎发出的咯咯声,叫声千奇百怪。
“宁公子,从秘境出去后,你有何打算?”
李思存本意不想与他牵扯过多,而他偏偏不顾他意愿结了主仆契。
宁暄眼睛微眯,他哪里听不出李思存这话是在赶他,只当作没听见,一笑而过。
他精明的眼睛在黑暗熠熠生辉,仿佛盯紧志在必得的猎物。
司徒远无意间对上宁暄视线,宁暄皮笑肉不笑,挑了下眉。
挑衅。
司徒远眼眸微暗,时常布满笑意的眼睛忽然卷了暴风雨隐隐怒号。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师弟便不是他的了。他无害的勾唇,抱住李思存,撒娇道:“师弟,我们分道吧。”
李思存想起司徒远的药性还没解,道:“为何?”
“可是,我修为低下,会拖累你们。”他愧疚道,“我与师弟不分你我便作罢,但宁暄我是万万不能拖累的。”
李思存摸了把司徒远的头发,好似哄小孩般温声细语。
司徒远听得心痒。
“师兄不是拖累。”
李思存抬头,洞外火光照了进来,光影流转,将他染得美的不可方物。他对宁暄说:“宁公子,此行归期不定,不知是否耽误你行程?”
话已至此,宁暄再搪塞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我确有急事,对不住了,我先行一步。”
司徒远得逞的睨宁暄,只等人走得没影,挪挪位置靠在李思存身上。
“思存,你在等我几年,我会变强的,你别跟别人走。”
他小心翼翼拉李思存进怀中,珍而重之,像对待稀世之宝。
少年的赤忱纯真热烈,他眼中只有李思存。外面血腥味浓重,他却只闻得见怀中人淡淡桃花香。那香味便是情毒,勾人入情欲深渊,勾人浴在无尽的火热。他被淬炼成冠着李思存名字的信徒。
“我不会跟别人走的,师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