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司徒远感到高兴。可惜手头没什么东西可以拿来祝贺。在岸边摘花编了个手环送给司徒远。
“恭喜师兄了,”他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回去又可以在师弟们一起交流修炼秘诀了。”
司徒远虽然上山修行,本质是个逃脱潇洒的少年,天赋又极高,每回突破都会在宗门大肆宣扬。
他冲李思存讪讪一笑,把他的炫耀说得那么心平气和也只有李思存了。
“哎呀,别提这个!”他严肃的说,“你还没说你在哪呢。”
李思存眼底浸着笑意,这是他一惯的神色,平和但总有种淡淡的疏离感。他语气不紧不慢:“我性命无忧,抓我的人并不打算杀我,你别急着找我,我自有办法。”
他不想让司徒远涉险。
司徒远软硬不吃,俊朗的脸庞显出几分怒气。
“你不说,我拿你没办法。”他神色微暗,“但有人有办法,我已找到宁暄踪迹,他与你有主仆契,肯定能找到你。”
李思存见他如此固执,怕到时吃亏,安抚道:“你借我些灵力,我自有办法逃出。”
司徒远二话不说将灵力渡给了李思存。
“够了,不用太多。”
司徒远看李思存手心泛出的光泽,迟疑片刻。不解道:“你修为受阻了?”
“不是,”李思存将手藏于衣袖,浑不在意道:“我修为被天道废了,需要重修。”
司徒远:“什么?!”
他抓着李思存的手臂,满是不可置信。
修道之人哪有不在乎自己修为的,他这么风轻云淡说出来,况且李思存从小就天赋过人,总会带点骄傲,重新来过的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司徒远眼眶都红了,流着眼泪道:“那我再给你渡些灵力,刚才那点肯定不够用。”
说着便不顾李思存反抗强行给他灵力。
李思存有种爆体而亡的感觉,捂着胸口蹲下了。
“师兄,你再往我身上渡灵力,我这肉、体凡胎可受不住。”
李思存看起来虚弱至极,仿佛一碰就碎随风就散。司徒远战战兢兢抱起李思存,拍拍他的后背。
“思存,对不起。”
又是他冲动了,害了李思存,他内心自责道。
李思存疼得闭了眼,手指紧抓司徒远衣襟,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司徒远灵息游走李思存筋脉替他炼化体/内灵力。
“你说你会逃出来,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李思存半掀眼皮,看起来有些疲倦。
“半月之内。你在青云大会举办地附近等我就行。”他才有了一点力气便从司徒远怀里挣脱出去,“我记得那里有个地方叫长生宫。”
长生宫鼎盛时期与白玉京齐名,如今没落了,很少有人在意。
“有的,我在那里等你。”
李思存回神,看了桌上的糕点一眼,又把手中芙蓉糕放了回去。
司徒远给的灵力足够,可以再次辟谷。
远处沈流月看李思存将糕点拿了又放,语气渡了层温和假面:“不合胃口吗?”
李思存面不改色,当着他的面咬了一口芙蓉糕,又喝了几口茶。
“这才乖,思存。”
李思存:“......”
他对食物没什么欲望,只不过是果腹之需,毫无吸引力,因此上山辟谷之时一气呵成。
沈流月瞧着他艳丽又冷淡的脸,骨子里的戾气暴涨。
他对李思存不够好吗?为何一点好脸色也不肯施舍?
真想剥开这皮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吃下了李思存没吃完的半块糕点,颇有些意犹未尽。
“南海仙山有贬谪的仙人,听说会炼制孕灵丹,我去讨一颗给你,好吗?”
李思存不动声色避开沈流月的亲近。
“男子孕育不是自然之道。”
沈流月臂力强劲,将意图逃开的李思存箍得喘不过气:“怎么不是,我看你就很适合生孩子。”
“......”李思存无意与他争辩,反抗不过就沉默以对。
沈流月的手又不老实,李思存难受得咬紧了唇。
“别紧张,我什么都没干,不是吗?”
李思存只将目光移到争相斗奇的花朵上,万紫千红成了美丽的迷障,他在迷雾中失去了痛觉,两眼模糊。
*
李思存一开始坚持不了多久就晕,像凡人一样发热,动不动就病上几天,为此沈流月特意去凡界抓了大夫回来。但他发觉近日李思存好得出奇。
“你这是适应了呢,思存。”
李思存:“......”有了司徒远的灵力,他的修炼踏入一个新的阶层,有沈流月精/血供养,他的修为突飞猛进。短短数日,已经突破开光期,马上步入融合期,身体素质强健不少。
却不想被沈流月抓住端倪。
李思存面上平淡,内心犹豫是否要装一装,可他不会糊弄人的本事,只怕是啼笑皆非。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仿佛带来一阵春风,吹得人心酥意暖,可仔细一瞧,那就是刮人的冷刀子。
沈流月看着他的面容,如同隔雾赏花。伸手触了一下他的脸颊,道:“当真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