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修就是应该背背咒术,然后随手施一个小法术,看着患者的伤口处亮起莹莹绿光,然后伤口就会缓慢地痊愈,长出新生的皮肤,疾病痊愈……
“现在我们该上山采草药了。”罗散绮打断她的幻想。
朋友,这句话说的不太对吧?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们应该去仓库找草药了”;或者是“我们现在到点儿去用灵力采草药了”;实在不行是“我们现在去我们门派里草药园里摘点草药吧”也可以。
总之,绝对绝对不应该是这么苍白无力、毫无修饰的一句话。
就像边歇语当年去饭馆打零工应聘了洗碗工,一进后厨才看到快要摞到天花板高度的脏盘子,却发现干这个的只有自己一人的无力回天感。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人爬到山顶摘草药,摘草药的时候还有可能撞到守护珍贵草药的守护兽,就算命大没被弄死,历经千难万险后摘完了还得用自己的脚一步一步从山上挪下来?”
罗散绮似乎被她咬牙切齿的狰狞样子吓到,点了点头,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不过门派长老当时好像说,如果能够采到稀有草药,他会以对方想要的东西来交换。”
她又一次环视四周:泥糊的墙壁,纸浆糊的窗户,还要自己屁股底下,一摇一晃、似乎下一秒就要散架的木头床……
她问罗散绮,所有人都住着这么破烂的房子吗?
罗散绮不语,只是一昧地摇头。
突然,她在这一刻里读懂了对方一边摇头和看着她的那个怜悯眼神里的深长意味,她曾经在无数次招聘会上的HR眼里看到过那个眼神,而这个眼神一般都意味着这次招聘又黄了。
不过在此刻,这个眼神的意思是:这个“风能进,雨能进,国王和小偷进出也畅通无阻”的破烂房子,只、有、她、一、个、人、在、住!
“散绮,那我们出发吧!”
按照主角穿书或者穿越到异世界的固定规律来说,让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不就是让她来实现她毕生夙愿——赚大钱的吗?
她打了这么多年零工,干过多少苦活累活脏活,斗过多少黑心老板,她还怕上山采这么点草药吗?这简直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瞌睡时候给她送枕头。
真的是这样吗?
罗散绮背着背上装着草药的背篓,看着坐在一块儿大石头的边歇语笑。
“好一个手到擒来、易如反掌,我还以为你要拿出真本事吓我一跳呢。要不我背你下山?”
边歇语累得呼哧呼哧大喘气,百忙之中才能抽出口气回话。
“散绮!一炷香的时间,就让我歇息一炷香!”
谁能想到,罗散绮外表看似飘飘若仙,实际上却是个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性格,就连力气也奇大无比。
谁能想到,这山路这么陡峭,陡峭到仿佛是平地而起,像是直角三角板成精。
无数次,边歇语腿抖到四肢着地打算真正贯彻落实“爬”山时,都会被罗散绮轻轻扶起来,带着继续往山顶上走,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拖着她爬完了全程。
而对方没有嫌她拖后腿,甚至还在鼓励她。
“你真有毅力,很多人都坚持不下去,哪怕被我拽着,就连山腰都爬不到。”
边歇语想到上山路时的种种情境:不时飘来的毒雾;树枝上缠绕着的神似竹叶青的灵药守护兽;漫长得令人发指的山路……
是啊,她也觉得自己很有毅力,很有赚钱的毅力。
一旦想到把这些草药挪到山下就有钱可拿,可以好好拾掇一下自己的破烂屋子不至于在冬天冻死,她就觉得自己还能爬起来犁二里地。
“把你手里的草交药给我。”
边歇语正要站起来,以犁二里地的力气下山时,就发现有一把散发着寒气的剑指着她的后背,一个蒙面男子站在她的后背,让罗散绮交出一天的胜利的果实。
虽然声音清亮如敲击玉盘,作为鉴赏无数”美声”的声控鉴赏家的边歇语也想感叹一句“此声能得几回闻”,但这还是遮掩不了对方正在持械抢劫的本质。
“你一定要吗?”她声音里突如其来的凄凉与悲痛打对面了个不知所措。
“我受伤了。”
她赶紧给打算把药材拱手让人的散绮使眼色让她快走,一边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伤在哪里,我们是医修,可以帮你治。”
“我只要草药。”
两个人就这样以毫无温度的语言对话了约莫一刻钟:不过边歇语是因为太累了有气无力,后者则是因为失血过多。
当他们都意识到对方不想让步时,神秘人想先下手为强去抢对方手里的药篓,而边歇语又怎么可能如他所愿乖乖把药筐拱手让人,于是她顺手抄起随身携带的、从路边树上砍的“登山棍”狠狠戳向对方被鲜血染红的衣袍覆盖着的伤处……
都什么时候了,仁义道德先见鬼去吧,痛打想抢劫的落水狗才是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