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摊开的佛经上写了什么字,在顾雪黛的视线中,是有些模糊的。
顾雪黛的双足罗袜尽褪,她踩在木制地面上,脚背绷紧,圆润皙白的脚趾蜷缩了下。
“冷?”姜确垂眸,问。
“有一些。”顾雪黛说。
这个梦里的她是可以随意识自由行动的。
现实中她端庄谨慎,生怕犯错,在国公府的每一天都压得她沉甸甸的喘不上气。
现在,她冷了,她就要取暖。
“你要让我不那么冷。”顾雪黛要求姜确。
她的桃花眸盯着姜确,眉眼飞红,使起脾气来,生动娇俏。
“施主想让我怎么做?”
梦中的姜确耐心地说,他黑睫低覆,顾雪黛看不清他的眸光。
他低眉顺眼,温润柔和,圣洁无比。
这更加大了顾雪黛对他为所欲为的念头。
她想看这个伪君子抛去所有的自持稳重,露出狼狈的模样。
顾雪黛俯身,她的双手搭在姜确宽阔有力的结实肩膀上,娇软的身躯贴于他的身体,大着胆子,饱满的唇擦过姜确的耳畔,呵气如兰,“佛子当真不知吗?上一次做过的事情。”
“是什么?”姜确睫毛轻撩,目若清雪。
顾雪黛好像看到了他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诱惑。
但她眨动眼眸,姜确只是在温润地看着她。
顾雪黛脸红,说:“没什么。”
她猛地松开姜确,一下子清醒。
端庄女郎的矜持与肆意的欲望在挣扎。
“要去床榻上吗?”姜确视线平和,温润慈悲,“可以暖身。”
“我......”顾雪黛茫然。
她感觉差了什么。
顾雪黛打量着姜确,说:“你过来。”
姜确起身,凑近顾雪黛。
顾雪黛抬起手,扒开了姜确的雪白袈裟。
绣着金线的袈裟坠地,顾雪黛赤裸着足踝踩过这华贵的雪色衣衫,仰起面庞,娇媚带笑,“好了,你可以服侍我去榻上了。”
姜确温润笑着看顾雪黛,他漆黑的眼瞳中,眸色越来越深,接近诡谲。
顾雪黛心中腾升危险感。
这样不好。
她想。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顾雪黛纠正道。
这是她梦中的姜确,她想让他是什么样子,他就应该是什么样子。
姜确闭上双眼,长睫倾覆,顿了须臾,说:“好。”
顾雪黛满意地笑了。
心中的肆意在姜确这种宽和的纵容中越来越大。
“你抱我过去。”顾雪黛对姜确伸出双臂,眼若流光。
姜确正要抬眸,却听顾雪黛说:“不许看我。”
要求越来越过分了。
姜确想。
梦中的她,是他的欲念吗?
但他出家为僧,早已抛却了红尘肉.欲。
姜确闭着眼睛,看不到她。
她身上的软甜馨香像毒药渗入他的感官。
姜确将顾雪黛抱起。
出乎顾雪黛的意料,纵然他闭着眼睛,他也将她抱得稳稳当当。
至于带她到床榻上,也是轻松自如。
她本以为他会踉跄或是找不到方向,借此,她可以继续欺.辱他。
顾雪黛很快被姜确放在了床榻上。
她抬起眼睛看姜确,姜确紧闭双眸,看上去当真像一个不能接近女色的禁欲佛子。
他冷白手背上青筋深显,带着克制。
“法师,你不冷吗?”顾雪黛恶劣地戏弄他。
“不冷。”姜确淡淡说,一下子有些疏离。
顾雪黛的指尖在被上滑动,好奇地想,她惹他不快了吗?梦中的人也会不快?
顾雪黛闻到床被上残留的檀香,这是姜确的屋舍。
她占了他的榻,闯进他的屋舍,这确实令人不快。
顾雪黛唇角勾了勾。
“法师为何不躺下?”
姜确缓缓抬眸,他眼眸温润,觑着顾雪黛,不语。
顾雪黛的指尖酥酥麻麻,她笑着看他,等着他主动低头。
比他的臣服先到来的,是他冰冷的手指。
姜确瘦削的指缓慢划过顾雪黛的眉眼肌肤,他感受着肌肤的温暖与柔软触感,极其真实,他的手指覆在顾雪黛的脖颈上。
顾雪黛的脖颈被异样的触碰刺激到,变得紧绷。
她的身体下意识坐直,脊背挺拔,身前的玉雪跟着挺起。
姜确的指尖慢条斯理滑动,摩挲着顾雪黛的锁骨。
“施主,莫要邀请我。”他说。
姜确微微温热的指尖抽离。
顾雪黛的梦境陡然跌入寻常的香甜黑暗。
另一边。
“公子。”车马门扉被敲了敲。
“痕迹都处理掉了。”暗卫声音冰冷。
低调的车马内,姜确从闭目沉睡中睁开清冷的眸。
今晚,复仇后贯来的血腥梦魇不在。
取而代之的,是她再度出现,在梦中一次又一次地诱惑他。
姜确眼尾氤氲着糜艳的绯色,喉结上下滑动,欲念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