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结束后,惠希文回到家中,满心的愁绪无处排遣。
刚踏入家门,她便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整个人“扑通”一声瘫倒在上面。
然而,沙发硬邦邦的质感让她本就烦闷的心情愈发糟糕,每一处凸起都仿佛在故意与她作对,硌得后背生疼。
她尝试换了好几个姿势,却始终找不到一丝舒适的感觉。
最后认命地爬起来到餐厅的酒柜上拿了一瓶白葡萄酒,她用力拔掉瓶塞,“砰”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接着,她拿起一个透明的酒杯,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又从冰箱里拿出青柠切了几片和着冰块一起放进酒杯。
她把东西拿进卧室,瘫坐在小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喝着。
青柠在酒液中沉浮,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酸涩,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带来一阵辛辣与清凉交织的感觉。
她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杯酒很快见底。
她又迅速给自己倒上一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的痛苦和烦闷统统淹没。
在她微醺半醉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电显示是徐闻陈。
这段时间他在蓟城出差,两人联系并不多,此刻看到这个名字,惠希文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讽刺,她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
“希文。”徐闻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几分疲惫,但难掩关切。
“徐闻陈。”惠希文含含糊糊地吐出这三个字,声音带着一丝醉意,听起来有些慵懒,又有些迷离。
徐闻陈敏锐地察觉到了惠希文的语气不太对劲,心中涌起一丝担忧,连忙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喝酒。”惠希文说话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醉态,每个字都像是在舌尖上打了个转才吐出。
“心情不好吗?”徐闻陈的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下来。
“那个叶雅雯是不是你前女友?”酒精上头,惠希文的理智被冲散,她也不再压抑心中的疑问,冷不丁地问道。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短暂的沉默后,徐闻陈缓缓开口:“是。”
这个字像是一块石头,沉甸甸地砸在惠希文的心上。
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惠希文微微的喘息声和电话线路里的电流声,在寂静的空气中蔓延。
“你是不是还对她余情未了?”良久,惠希文终究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
“我们已经结束了。”徐闻陈的语气很平静,试图解释,可这轻飘飘的话语,听上去是那么的苍白。
惠希文又问:“那我是你的谁?”
徐闻陈答道:“你是我的未婚妻。”
惠希文反驳他:“不,我是你的女朋友。”
那天在山上叶雅雯问她是不是他女朋友的时候,他没有反驳,徐闻陈突然就后悔了。
他无奈说道:“我还有两天就回来了,有些事情我当面跟你说。”
惠希文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突然笑了起来,“我今天去参加高中校庆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徐闻陈只能顺着她的话问下去,“玩得开心吗?”心里却隐隐不安。
“开心。”惠希文又喝了一口酒,“我很开心。”酒精让她的胆子更大了,说话也更加无所顾忌,“我见到我喜欢的人了……”
徐闻陈听到这句话,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惠希文却不管不顾,任性地反驳道:“你有前女友,我就不能有喜欢的人吗?”
她的声音似哭非笑,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宣泄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
“你喝醉了。”徐闻陈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他知道,此刻和醉酒的惠希文争吵毫无意义,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们说好的互不干涉……”惠希文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喃喃自语,她挂掉了电话。
“可我就是心里难受。”她一边说着,眼泪一边不受控制地流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酒杯里,和酒液混在一起。
惠希文在沙发上睡着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映出未干的泪痕。
半夜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头疼欲裂,胃里一阵翻腾。
她迷迷糊糊地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浴室。
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喷洒而出,她站在喷头下,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
洗完澡后,她换上干净的睡衣,再次躺回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睡到很晚才起来,宿醉后的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客厅,看到餐桌上张婶准备的早餐,却丝毫没有胃口。
惠希文在家待了两天,第三天上午的时候,徐闻陈出差回来了。
他拖着行李箱走进家门,脸上带着风尘仆仆地疲惫。
张婶连忙迎上去,接过他的行李箱,笑着说:“姑爷,您可算回来了。”
徐闻陈点点头,目光下意识在房间里寻找着惠希文的身影。
惠希文从卧室走出来,看到徐闻陈,眼神一滞,但很快垂下眼眸,她装作没看到他,转身便想往回走。
徐闻陈皱眉,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