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颜挈没让她犯这种错误,反手一把拽住了蒋明的胳膊,托了起来。
她没狂妄自大到意欲亵渎警徽来增加复仇的快感,正如她依旧会为了重瞳印记不问缘由地献出生命。
“去,把门关上。”逆光看不清她的眼睛,十指的温度还残留在警服隔着的皮肤上。颜挈温柔而冰冷的声音比质问背叛更加可怕。
蒋明听到她的话,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把门关上。
“下班时间到了吧?”颜挈问。
“到了。”
“把制服脱了。挂在衣架上,都脱了。”颜挈坐回沙发,习惯性地重新抱起大抱枕,命令下得十分平静,却不容置喙。
蒋明了解颜挈的习惯,也明白一个生意人做得到等价交换,不喜欢亏本买卖,于是利索地解了扣子。警司向来人少事多,她没时间讲究,内里就穿了件运动胸衣。
“我让你都脱了。警靴、制裤。”颜挈在黑暗中,语气开始不耐烦,“我不喜欢和**的警察打交道。”
欺人太甚。
硬底长靴在瓷砖大理石地面点了点,示意蒋明走过去。
颜挈将下巴搁在软抱枕上,几缕长发不羁地垂下,拂过脸颊。她饶有兴致的目光从蒋明结实的小腿上移到线条分明的腹肌,毫不吝啬贪婪与欣赏。蒋明在明处,颜挈在暗处,就像警匪片里被俘虏羞辱的警察和阴险狡诈计谋得逞的坏蛋。
只不过这次似乎坏蛋更站理些。
蒋明倒是没有像刚才一样哭。她已经习惯了接受启蒙教师的进阶教育,毕竟颜挈下手是留了情的。落在脚边的那包窃听器要是真的成了呈堂证供,整个警司都不可避免的得为她蒙羞。
这比死都痛苦。
蒋明想起自己在警校,凛冽的寒冬,凌晨五点被导员拽起来带队跑步。因为是生理期第一天,跑完痛得在地上直打滚,还落下了个弱不禁风吃不了苦的名声。这样的生活她狠狠咬牙忍了一年又一年,只是为了一个薪资还算过得去的铁饭碗编制。
她只不过也想干出点成绩而已。
颜挈会毁了她的。
硬底靴又一次点点地面,颜挈甚至懒得和她讲话。她不需要向一个玩物解释清楚什么,更不用在意它的感受。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发泄。
顺便让它认清自己的地位。
蒋明跪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双膝在大理石地面磕出清脆的响声。这点疼也不算什么,蒋明咬了咬牙。
“给你们队长做个报备。”颜挈散漫地拉长了语调,“告诉他,你明天要请个病假。”
蒋明的呼吸开始颤抖。没有提前预约的公休假可是要扣钱的。
颜挈抬起一条腿架在她的肩膀上,鞋底蹭过嘴角和脸颊,似乎留下了污渍。
而蒋明还在犹豫,想着明天也未必就上不了班。
反正自己的身体那么抗造。
硬质靴底重重蹬上蒋明的肩头,碾着锁骨,不知轻重的力道。蒋明倒下后才缓缓感到钻心的剧痛。她咬着牙,急促地呼吸着,下意识用手去揉肿起来的肩膀,一阵恐惧涌上心头。
颜挈最讨厌反应迟钝的猎物犹犹豫豫地犯怵,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绝对忠诚的,不需要响应时间。
耐心是易耗品,几秒钟就足够消磨殆尽。
“快点。”
*
蒋明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参与了某种龌龊的交易。总之第二天上午,警司又联系了颜挈,她魂不守舍地在一旁听颜挈“嗯嗯”地回应,似乎没有出现什么否定性词汇。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过,警还是一如既往地出。家长里短和持刀伤人的事都在发生,警司人手短缺,竟然腾不出一个精干的小伙子去处理歹徒。
因为文件规定要两个人出警,所以司里大发慈悲地给蒋明安排了一个司机。到了地方把车一停,等着蒋明陆续押着三四个大汉上警车。
当街酗酒闹事和持刀行凶的嫌犯而已,又不是颜挈。不算棘手。
上午出警完回司里的时候,午饭时间将将要过去。蒋明抓着筷子向饥饿的胃里狂塞茄子拌饭。还没吃到一半,腕表剧烈振动,加急信息,催命一样。竟是缉私发来的会议通知。
他们要她马上过去参加会议。蒋明窝了一肚子火,却不敢骂出声。扔下碗就飞奔向十楼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