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白荒打开房门,楼下热火朝天的呼喊和笑骂声涌了过来。她趴在二楼摇摇欲坠的栏杆上看着下面纷杂的赌局,大概摸清了各种赌桌的玩法和常住客的脾性。
很快,她回到房间,吃着客房自带的面包,硬是等到第二天晚上九点多才下楼。白荒看不清,但她估计傅裘懿应该在赌场里的擂台上。
除了找到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外,她必须要让见过自己的人不敢向外透露,哪怕这里的人都有案底,也难免会有为了钱想尽办法的人。她需要树立在赌场的威信。
就像在准预备营一样。
她并没有选择去擂台,而是看着其他的赌桌,斟酌稳赚不赔,或是哪怕输了也无伤大雅的游戏,不过很明显,这里没有。
这里赌局的筹码,不是天价的金额,就是低贱的人命,白荒手里的钱甚至不够上桌。她避开拥挤的人群,在桌角听到了呜咽声。低头一看,是几个手脚被绑住,连嘴也被胶布贴住的女人。还没来得及思考,一声枪响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一个男子倒在了地上,手里的枪也应声落地。
听到枪声,女人们猛地瑟缩起来,白荒回头,赌桌另一边的中年男人用一把小巧的手枪杀死了他。男人留着乱糟糟的卷发,皮肤粗糙,他把枪放回口袋,跨过桌子,捡起了男子手里的枪,放到桌边。然后在一阵欢呼声里,拿下倒地的男人所有的筹码,重新坐下。
白荒大概猜到了,这把枪里有一颗子弹,通过别的游戏获得开枪机会,纯粹赌运气,还有心态。刚才这个倒地的男人应该就是不敢开枪了,所以想跑,被赌桌上的卷发男人一击毙命了。
这时,一个男人向她这边走来,白荒马上后退开来,不出所料,他架起一个女人,把她拎到卷发男面前,周围的人全部挤了过来,想看清女人的长相,发现她长得不赖后,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女人的眼神四处飘荡着,眼里满是恐惧与挣扎。白荒被人挤到了桌边,桌上那把手枪被很多只手来来回回碰撞着掉了下来。她眼疾手快接住手枪,重新放回原位。一抬眼,女人的脸被卷发男捏住,他仔细打量着女人。她控制不住地发抖,却一动也不敢动。
身后的一个人突然发出了刺耳的笑声:“怎么,你要玩吗?”
白荒知道,他就是在和自己说话:“不行?”
“来晚了,我们老大一天只赌一把,”他浑浊的眼珠不停打量着白荒,“而且贵的很。”
白荒当然能看出他的图谋不轨,但她敏锐地捕捉到“老大”二字。只有帮派的头领才会被这么称呼。
她的嘴角浮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你老大叫什么?”白荒毫不在意他前面说的话。
“啊?”男人愣了一下。
白荒不耐烦地撇过头,卷发男已经准备拽起女人往楼上走了:“回话。”
男人奸笑着:“伊斯特……”然后越靠越近。
白荒挑了挑眉,抓住男人的手,卸掉了他的肩关节。周围环境实在太嘈杂,男人的叫声根本没人注意:“下次少用那副恶心的表情看人。”说罢,她把人狠狠扔了出去。
伊斯特带着胜利者的喜悦抓着女人,还没走出两步,却被人叫住,而且还是那个很少有人直呼的化名。
他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皮肤苍白,连头发也是白色的年轻女子正对着自己,她拿起桌上的枪,浅色的眼睛散发着他看不透的光:“敢赌吗?”
伊斯特没有什么耐心,他扯着嘴角:“我只玩一场。”
白荒把枪放回去,露出一个笃定的表情:“我的筹码绝对比上一个人好。”
面对这样一张脸,伊斯特攥着女人的手放松了些:“是什么?”
白荒靠在桌边,缓缓开口:“我自己。”
四周一片哗然,马上又是令人发憷的笑声。
“你呢?”
伊斯特似乎来了兴致,把女人扔到一旁:“我的赌注是,我这一个月以来所有的收益,怎么样?”
白荒抬起下巴,对这个答案表示满意:“可以,说说你的规则。”她更喜欢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拳头方面的问题,但眼下,只能顺着对方的游戏规则走了。
伊斯特坐到桌子的一边,白荒坐在另一边。男人拿起桌子上的骰子,放到杯子里摇晃着:“规则很简单,”他把杯子扣在桌面,然后拿起那把枪,“点数小的人开枪,要么输,要么死。”
白荒问道:“枪里是一颗子弹?”
“正确。”
在众人的呐喊声里,第一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