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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蒹葭萋萋 白露未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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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身子是身子,心是心。”

他忽然转过头,一双明亮的桃花眼怔然地望向她。

在那未知的尽头,灵魂的最深处,他说出了他埋藏在心底已久的一句话。

“我不去管你的身子如何,但你的心……”

“你的心,只能容我一人。”

他借着昏暗的光,轻缓地解开她身前的衣带,再又轻缓地亲吻着她。

从脖颈到脸颊,从鼻尖到唇瓣。

案几上的铜炉里,星星闪闪的微光也悄然灭了。

在这幽深的寂静中,唯有衣料簌簌、喘息渐浓,和愈发升腾的酒醉迷香。

过了两日,贵宝呼哧带喘地跑来报信,说是长倾大人又来了。

这回他学机灵了,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报信,而是猫腰蜷在窗棱下,把长倾同管事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都听了去。

素萋直夸贵宝头脑灵光、办事得力,赏了他两枚刀币,叫他上街买只烧鸡吃。

贵宝兴高采烈地摸了刀币就想走,刚抬腿就被素萋拦了下来。

素萋转头伏在案前写了几支竹简,嘱咐贵宝好生揣在怀里,买完烧鸡顺道去城东最大的那家旅店跑个腿,把这几支竹简交给从齐国来的公子。

贵宝先是一惊,显然未料到齐国金尊玉贵的公子此刻竟就在曲阜,接着他挠挠头,面色焦灼且为难,可还不等素萋开口,他又心一横,捂紧竹简攥紧刀币,扭头就跑了个没影。

素萋在竹简上说,公子预料得不错,长倾受家宰支武的嘱托,将于一月之后把她从红香馆接出,送去家宰的宅邸做家妓。

只是那全卷的《杏花恋》原稿虽然在手,但她却从未去过齐国,更从未听过《杏花恋》的后头。

至于这后半首曲子该如何唱,她一时还真拿不准主意。

上回支武到红香馆来是初次见她,加之公子掷出的那一发九齿轮搅乱了他的注意力,因而他并未察觉到她只唱了前头。

此次入他宅邸做了家妓,必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博得他的青睐。

所谓机缘难求,成败也就在此一举。

傍晚时分,贵宝拎着一只荷叶包好的大肥鸡,从门外兴冲冲地赶了回来。

素萋还没来得及问话,贵宝就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简交到她手上。

上书二字齐文——音娘。

七日后,一趟从东北方向驶来的马车缓缓踏入曲阜的城阙,车辕上挂着清脆的铜铃,车檐下坠着飘逸的薄纱。

马车慢悠悠地在红香馆门前停下,车夫卷起竹帘,一个穿戴华美、富丽雍容的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素萋赶忙出门去迎,还未走到跟前,她便一声不吭地跪了下去,怯生生地喊了声:“师父。”

音娘手捏丝帕,搔着脖颈上的香粉,颇为不耐地道:“这儿南一点儿的地方当真来不得,还未夏至,曲阜竟如此闷热。”

离开凝月馆三年,亦是离了师父的三年,三年不见,素萋本是百感交集,差点儿挤出两滴泪来应景。

不料音娘前后不搭的一句话,倒让她险些笑出声来。

音娘不悦地蹙了蹙秀眉,瞥了一眼杵在素萋身后的贵宝,问道:“这个脸生的是谁?”

“阿狐那个狗崽子呢?”

“当初不是跟着你一块儿走了吗?”

她边说边往红香馆门前打量,好似再仔细一点儿,就会发现阿狐正躲在哪扇门、哪扇窗后面偷瞧她。

音娘只是随口一问,可素萋却放在了心上。

她声音低落道:“他……不在。”

“不在?”

“那他在哪儿?”

音娘絮絮叨叨说:“那孩子可怜儿,从小没了娘,我白养他这么些年,他一点儿旧情不念,转头就跟你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我也乐得清静。”

“可他从未离过凝月馆,这外头的世道多乱,他一个哑子,又不会出声,要是受了旁人欺辱,想伸冤都没个法子。”

素萋听到这里,心下隐隐一阵绞痛,暗自下定决心,等杀了支武替公子报了仇,等她了却了公子的恩情,她一定要回到无疾的身边去。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是今生决不能分离的亲人。

她自责愧疚,把离开凝月馆之后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音娘,却保留了她最初习武的目的。

那是她和公子心照不宣的秘密。

她为公子所用,为公子杀人。

倘若音娘知道了,也一定会心疼的吧。

音娘听完前因后果,思忖着点了点头,长叹一声:“留在竹屋也好,他虽会开口说话了,但终究性子孤寡,还是僻静安逸的地方更适合他。”

“对了,你方才说他叫什么来着?”

“无疾。”

素萋答说。

“这名字委实不错。”

音娘笑着附和道:“不曾想,他居然还是个白狄人的种。”

“罢了。等我从曲阜回去,路过再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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