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就开始讨价还价了?”
顾言蹊没有料到谢蕴会像自己索要信物,在脑海中搜索一番,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羊脂玉佩便将它扯了下来,"此物可行?"
白玉温润如凝脂,却在谢蕴掌心显得过分素净。她指尖摩挲着毫无纹饰的玉面,忽地蹙眉:"这也太寻常了,有没有那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是你的人的信物。"
"我的人?"顾言蹊的唇角微微上扬,倏地低笑出声。
“譬如……你的私印?”一双杏眼与以往的锋利不同,透着朦胧的温柔,说着将玉佩还给了他。
顾言蹊却看到了谢蕴眼中藏着的狡黠,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了一只小木盒,木盒的外观看起来平平无奇,他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个质地细腻的紫玉的小方印,"这个可行?"
说着他两指捏起小方印,放到谢蕴的手掌心,冰凉的印石落入她掌心时,丝丝凉凉的触感传来,犹带一缕沉水香。她拿起对着烛光看上面刻着顾言蹊的名字,想来这个就够用了。
“多谢。明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好好保重,记得别受伤。”说完不做留恋的转身离开。
顾言蹊看着她的背影失笑,“看来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凌云不知从哪个地方出现在屋内,低声道:"大人,可需属下暗中随行?"
顾言蹊指尖摩挲着香囊上歪斜的竹叶绣纹,缓缓坐下,眼也未抬:"不必。"
“是。”
官道积雪化了大半,马车轧过泥泞的地面发出咕吱声响。惊蛰掀开车帘,望着渐远的城门不由得感叹:"京城的雪化得真快,香山的雪现在怕是还积着三尺厚呢。"
谢蕴懒懒的张开了眸子,“蜀州那边的温度和京城的还是不太一样。蜀州寒气可还是带着潮气的,冬衣可带足了?"
惊蛰拍着身旁鼓囊囊的包袱,“放心吧,你从昨日到现在已经问了十几遍了,都准备好了。”
谢蕴点点头,复又将眼睛闭上,谢蕴唇角微勾:蜀州红椒若运回京城,届时转手便是三倍利钱,想想那满袋的银钱心里就越发的踏实。
她下意识抚过袖中硬物,触到顾言蹊那方私印———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京兆尹府。
"嗒。"
白鸽轻啄窗棂,李如霜看着停在窗前的白鸽,解下信筒,将信纸展开,看着上面的内容浅笑了起来,一旁的侍女秋菊忍不住好奇的靠近道:"小姐瞧什么这般欢喜?"
李如霜将信纸折起来,“自然是看到了能赚好多钱的机会。”说着忍不住敲起旁边的算盘,算珠噼啪作响。若是这西南商路开了……岂不是要赚的盆满钵满,李如霜将信纸锁进鎏金小匣。
秋菊看着自家小姐这一说起赚钱就开心的模样,不忍心泼凉水,秋菊急得跺脚:"老爷要请淮南王世子明日过府用膳!"
“赵世子?哪个赵世子?”
“自然是淮南王世子赵毓。”秋菊看着李如霜满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替她发急。
"赵毓?"李如霜蹙眉,"父亲请他作甚?"
“我路过厨房时听里面的嬷嬷说的,老爷要邀请他来府上吃饭。”秋菊往李如霜身边靠了靠,"说是……为赏梅宴上小姐骂他浪得虚名的事赔罪。"秋菊声若蚊蚋。
"我不过实话实说!"李如霜拍案而起,搞了半天李如霜还以为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上次赵毓作诗的时候,自己点评了两句,这就记恨下心上了,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李如霜迫不及待的去到李毅的书房,还未进门便开始喊了起来,“父亲!上次女儿说的也没错,他就是浪得虚名,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如此小家子气!”
李毅看着李如霜气冲冲的进来,就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重重的道将手中的案卷摔在说面上,“胡闹!你可知他赵毓是皇亲国戚,你说的就算再对那也是惹祸上身!”
李如霜听到这也是委屈了起来,泪珠砸在地砖上绽开水花,“父亲,女儿就是讨厌他,不喜欢他!你还总逼着我去见他!娘亲若在,定不会逼我……"
说着声泪俱下,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李毅最看不得李如霜落泪,她一落泪总是惹得自己想起已故的妻子。
“好了,别哭了,爹这也是怕落人口舌,对你的名声不好。”
李如霜听到了“名声”这两个字更不以为意,“父亲,这名声二字与女儿本身就不重要,女儿根本不在意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毅自然是了解自家的宝贝闺女,自从上次与人退亲后,她便一股脑的扎进了“生财”之道。虽说自己并不了她干的什么营生,但是宝贝闺女的快乐他是有目共睹的。
"罢了。"他长叹,"明日早朝,我便舔着老脸亲自向世子……"话音未落,李如霜已经跑的没了影,仅剩风中飘来一句:"爹别忘了讨要上回他赊的胭脂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