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雀无声的间隙,程鹭寻已经从车前绕回了驾驶座。
豪车疾驰。
雨夜容易迷惑人的眼,气氛朦胧暧昧。
这个男人总能淡定地说任何话,真诚坦荡,没有半分不自然。
刚才的一瞬间,董糯好像被蛊惑,以为自己和程鹭寻真的是一对儿。
而事实上,他们只是同类人,对婚姻没有期待,和谁结婚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细雨初歇,夜色浓稠得没有一丝光亮,车厢内十分安静,带着丝丝沉闷。
几分钟后,董糯回过神,很是担忧:
“要不,我们掉头回去接田par吧。”
程鹭寻搭在方向盘的手没动,慢吞吞地答:“不了。”
董糯低声愁语:“田par是老板,我是下属,老板走路我坐车,明天还没等我提辞职就先被开除了。”
说着,她掏出手机要帮田诉杰打车,问他住哪。
片刻之后,微信没收到回复,倒是在她那条朋友圈的底下有一条老板的评论。
田诉杰气呼呼地说已有司机来接他,但他还是要“报复”一下程鹭寻:
【董糯啊,刚才他夸你漂亮,马上又改口说你长得一般,你问问他什么意思,这日子到底还想不想过了。】
“……”
她哪敢去质问程鹭寻。
默默收起了手机,董糯拽了拽身上的安全带,费了些劲儿,才脱掉西装外套。
先才在公司楼下淋过雨,她的小西服湿透了,衬衫凉凉贴在身上,头发也乱糟糟的。
车里淙淙的暖气一直开着,程鹭寻单手把住方向盘,另只手递来一条毛巾,董糯接过,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
这时,程鹭寻的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显示是爷爷程树繁打来的,程鹭寻直接接通了车载电话,也没避着董糯。
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倏然响起:
“鹭寻啊,过一阵子老魏家大儿子举行婚宴,你替我出席一下。”
“嗯。”
这种事,他通常会配合露个面。
程鹭寻漫不经心地听着老爷子吩咐,董糯也静静旁听着。
她早已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毛巾搭在腿上,双手拘谨地攥着毛巾一角,犹豫要不要插话打招呼。
很快,电话就提到她,程树繁突然跟程鹭寻问起:
“婚宴那天你也带上糯糯吧……她现在跟你在一块吗?”
董糯轻“咳”一声,带着点心虚:
“爷爷好。”
突然听到董糯的声音,程树繁很是惊喜:
“糯糯也在啊?!早知道我就开视频了!等晚上的吧,等鹭寻的奶奶串门回来,我们老两口跟你们小两口视频一下!”
啊???
董糯心中一凛。
程鹭寻开着车,神色平静地提议:
“爷爷,能不能改个时间视频,今天北京下雨,不方便。”
程树繁:“有什么要紧的嘛!正好下雨天,你们年轻人没法在外头过夜生活了,一起回家早点洗洗睡。”
董糯:!!!
什么洗洗睡??
俩人压根没住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