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

“那你喜欢什么，话剧电影还是音乐会，我送票给你。”

“无聊。”

“生日什么时候，给你准备个礼物？”

“神经。”

董糯：“……”

搞不懂这个男人。

刚刚还温润如玉，怎么说变就变，一秒冻成大冰山。

自知没那个本事做小太阳，董糯扯扯嘴角：

“不用就算了，你那么有钱，什么东西都不缺。我准备的礼物，也不会合你心意。我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哄老爷子开心。我已经决定了，我很愿意搬去老宅住，爷爷一回京，我就搬，和你同住的时候，绝不给你惹事，也不会把你惹火，这点你放心！”

“……”

我放什么心。

程鹭寻把手里一直拎着的外卖袋子递给她，然后转身就走了。

他的身材高瘦挺拔，夜色也没敛住他的冷傲恣意。

董糯不好意思叫住他，知道自己刚才实在太聒噪了。

抬手敞开包包，收起录取大礼包，并随手点亮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时才发现有一大串未接来电，因为手机静音，统统没接到。

然后电话打回去，叽哩哇啦讲了一通之后，董糯三步并两步，往楼上跑。

-

那些未接来电都是房东打过来的，董糯上了楼，才真正明白“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是什么体验。

她家大门口无端出现了大片大片血水，顺着楼梯从四楼流淌到了二楼，猜测有人重伤，甚至是死了。

更惊悚的是，她家大门也被血迹涂红，写着——

死全家

触目惊心的三个血字，宛若恐怖片。

警察让回忆一下有没有仇家，最后判断，这事有可能是董麦麦的前夫陈汉尼干的，也有可能是董糯的前同事贾佳佳干的。

但是没证据。

老居民楼连小区门口都没装监控，更别提楼道里了。

“警官，这血是谁的？”

董糯打开门打开灯，发现屋里没人，也没有尸体，深怕堂姐董麦麦在别处出了意外。

幸好警察早就到达现场，血液已送去局里鉴定。

董糯这边刚问，警察的电话就有了回复，“是猪血”。

围观的邻居站在门口，七嘴八舌——

“真血啊啧啧啧……”

“没找到凶手，瘆得慌。”

“女孩真漂亮，不是仇杀就是情杀。”

“人没死呢，杀个毛毛。”

“照我朝阳大妈的眼光，这女孩身材干瘦，胸脯没料。”

“现在流行白幼瘦，你懂个屁。”

……

屋外是一地狼藉和闲言碎语，屋内的人却忙得火急火燎，董糯给董麦麦打了N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于是她和警察沟通了一下失踪报警的流程，又和房东商量找保洁清理血水，最后趁着现场有人，她手忙脚乱地速速收拾了一下。

没过多久，屋里屋外一群人纷纷散去。

董糯拖着行李箱，下了楼。

七月份的北京，傍晚热得不行，小区院子的人穿着清凉，步伐匆匆，像是要赶紧钻进空调房避开这酷暑的热浪。

走出单元门，董糯整理好帽子口罩和长裤，一抬眸，便看见不远处的程鹭寻。

男人虚靠着树干，颔首看手机，微风吹过，宽松的T恤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劲瘦的腰，显得肩宽腿更长。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董糯来到跟前，程鹭寻这才抬起头，捏紧的手心松了下。

“你说请吃大餐。”

程鹭寻的嗓音像是被砂纸滚过，理由也有些牵强。

董糯咋舌，他先才明明拒绝了她请客，这就改主意了？

不过她讲话也还是作数的。

“改天我再请你吃饭，行吗。”

“现在不方便？”

程鹭寻扫了一眼她的行李箱，明知故问。

董糯：“出了点状况，我堂姐失踪了，联系不上，也不知道是谁……”

说着话，董糯左右张望了一下四周，越往黑漆漆的角落瞅，越是心里发毛，不禁往身高187的程鹭寻身边凑近一步。

程鹭寻眉头微皱，大手懒散的往身前抬了抬。

他的手很好看，皮肤冷白，手背青筋微微凸出，带着流畅的力量感。

董糯懵懵的，本能地把素手放了上去。

掌心敏感的肌肤突然相触，程鹭寻怔了秒，指骨才放松地任由她握着。

程鹭寻声调淡淡，听不出喜怒。

“故意的？”

“嗯？”

董糯脑子有点乱。

他的掌心微烫, 握着她的力道不轻不重, 说话时还捏一下她的指尖。

“我刚才伸手，其实是要拉行李箱的拖杆……”

“……”

结果她却以为，他要牵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