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会群雄十分着急,纷纷扬言要救出沐王府等人,好让他们承天地会的情,这样以后自然也不会再攀比,谁先杀了吴三桂,就以谁为尊。
可是商谈了许久,却没有任何的好办法。
蔚安安看众人难色,说道“这样,我先去平西王府探探大汉奸的情况,咱们再作打算,众位大哥以为如何?”
“香主辛苦了!”众人齐齐拱手说道,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
蔚安安出了书房,召集昨日为吴三桂看伤的御医,询问他们吴三桂的伤势如何。
那两名御医都说吴三桂伤势,看似颇重,但其实只是皮肉轻伤而已,根本伤不到筋骨。
打赏了他们二人以后,便让他们退下休息去了。
蔚安安暗道不好,当着御医的面,吴三桂都不渐遮掩,就差捅破了窗户纸,若是彻底撕破脸,只怕要活着走出云南是难上加难。
蔚安安叫上风际中,一起前去探望吴三桂的伤势。
吴三桂的次子出来迎接,只是说了几句官话,又说不方便惊动,以免伤势加重。
蔚安安又问起吴应熊的伤势,他也吱吱唔唔,并未正面回答。
回到安阜园后,蔚安安便下令,让所有御前侍卫和骁骑营的官兵戒严,一刻交接一次,巡逻要十分仔细,园子周边一旦发现可疑之人,就地格杀。
到下午之时,她正与钱老本、徐天川、玄贞道人等人商议,救出沐王府的法子。
忽然高彦超走进房中,说道“香主,有一位老道姑求见。”
蔚安安疑惑问道“她所为何事?”
高彦超说道“属下问了,她说是奉命来送信给钦差大人。”说着呈上一个黄纸信封。
蔚安安接过信封,拆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一句诗词: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句诗正是当时在平西王府花园中,与那有缘人合奏所唱之词。
蔚安安吃惊问道“那个道姑还说什么了么?”
高彦超说道“其他的没有了。她说香主见到,自然会明白的。眼下她就在外面等候。”
蔚安安走了出去,来到门厅,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道姑坐在板凳上等候。
守门的侍卫大声喊道“钦差大臣到!”
那道姑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蔚安安说道“起来罢。谁叫你来的?”
那道姑说道“还请大人移步,到时自知。”
蔚安安问道“敢问要去何处?”
那道姑说道“去往应去之处。命我前来之人说若是大人是有缘人,还请挪驾。”
蔚安安笑道“好。本官倒要见见这有缘人的真面目。劳烦带路。”
那道姑说道“请大人坐车前往,以免惊动了旁人。”她手微微一伸,蔚安安跟她来到门外,马车早已准备好。
蔚安安跳上马车,那道姑也上了马车,蔚安安打了个手势,徐天川、风际中等人便远远跟随在后,以防是吴三桂布下的陷阱。
那马车一直朝西前行,出了西城门,与平西王府是相反的路线。
蔚安安打量这道姑,看她丝毫不会武功,也不担心,静观其变,看她玩的甚么花样。
又行了差不多三里路,折而向北走,道路甚是狭窄,仅能容下一车的空隙,来到一处庵堂跟前。
那道姑便说“到了。”
蔚安安跳下车,看这庵堂甚是较小,与其说是庵堂,倒不如说像处院子。
抬头看去,轻声叫道“三圣庵?”回头看去,天地会群雄也是远远跟着,十分警惕。
那道姑伸手道“大人,请。”
蔚安安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庵堂中打扫的甚是干净,几乎一尘不染,水井旁种着茶花和水仙,布满花香。
殿堂中供着一位白衣观音,神像相貌极美又庄重。
蔚安安情不自禁的走进观音像,上了三炷香,又磕了几个头。
那道姑也不做声,直到拜完后,这才引着蔚安安来到东边的偏殿,献上了茶。
蔚安安目光所及,这里虽然较小,但所用的东西,从桌椅到摆设,全都是上中上的极品。
就连上的茶都是新出的龙井茶叶,寻常人家一辈子也见不到。
正当心中纳闷这人是谁,那道姑又捧着一托盘上来,托盘乃木质,颜色发紫,竟是上好紫檀木所做。
那盘中放着八中糕点,松子糖、小胡桃糕、核桃糕、玫瑰糕、桂花蜜饯、绿豆糕、桂花糕、枣泥糕的各种点心,应有尽有,精巧异常。
蔚安安惊叹,小小的庵堂中也有这般正宗的江南点心,想起小时候在妓--院,总是趁老鸨龟奴不备,偷偷给韦春花偷些来吃,不由微微一乐。
瞧见枣泥糕,心中一怔,呆呆望着出神,思绪早已回到皇宫中,那明艳如桃花般的女子......
那道路见她恍惚,放下糕点,便立刻退出殿中。
茶几上的铜香炉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烧的是名贵的檀香。
青烟将蔚安安的脸庞隐约遮住,看不真切。
只听得门外脚步声细碎,走进来一个女子,向蔚安安行礼说道“出家人寂静,参见魏大人。”她语声清柔,是苏州口音。
转瞬间将眼中的惆怅隐去,蔚安安听这声音有些耳熟,起身侧头看去,发现她带着面纱,怀抱琵琶。
蔚安安微笑道“我还道有缘人是谁?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她正是先前蔚安安从吴应熊手下救出的女人,没想到竟是一个道姑,但其生活习惯,却又不像是个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