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安安问道“几位太医,可否给我这位夫人瞧瞧脉?她之前身子受过伤...不知道能不能有孩儿...”她欲言又止,瞧着阿珂,甚是心疼。
几位太医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当即恭敬说道“自是当然,请夫人搭脉。”
阿珂害怕自己不能再孕育孩子,是一直困扰她的心病,于是颤抖的伸出手臂,看着那太医搭上了脉搏,犹如煎熬,只觉得时间好像是停止了一样。
一会过后,那太医收回了手掌,说道“夫人身子健康,没有任何的问题,还请魏都统放心。”
阿珂喜出望外,脱口而出问道“这么说,我还是能怀孕的么?”
那太医一愣,立马说道“是,夫人所言极是,自然是能有孕的。”
“安安,我...我...”阿珂喜极而泣,面凝鹅脂,眉如墨画,有着掩盖不住的欢喜笑意,明艳绝俗,扑到她的怀中,软腰微颤。
蔚安安感受到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环抱着她,柔声安慰道“我就说不用看罢,你还这般担忧,这下放心了罢?”
那几名太医见这美貌女子这般张扬,不懂礼数,心中诧异,移开目光,专心的写着自己的方子,按方子来配药。
蔚安安和阿珂走出茅屋,阿珂欢喜说道“我去帮双儿她们。”
终于解开了阿珂的心结,蔚安安心中畅快,一官兵低着头上前说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要我们去做?”
这个声音听着...蔚安安惊讶朝他看去,只见他抬起头,是一张熟悉的面容,正是魏少顷,没想到他混在官兵中间,来到了通吃岛。
“你跟我过来....”蔚安安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朝赵良栋看去,只见他指挥者官兵,无暇顾及茅屋这边。
两人来到茅屋后面,蔚安安狠狠的拥抱了他一下,惊喜低声道“少顷,你怎么来了!”
魏少顷嘿了一声,眼眶一热,激动的脸庞抽动,说道“公子,可算让我找到你了。我和燕儿自从跟你分别后,联系到了王老爷,他让我们各处寻找你的踪迹,可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消息。后来潜入京城打听,听闻皇帝派了一批批的水师出海寻找公子,直到水师停靠天津港,那领兵的上书密信入京,被我探知,慌忙之下,没来得及通知燕儿和王老爷他们,只带了几个人混入了这队官兵中。”
“好、好...你们无恙,我便放心。”蔚安安见到他着实开心,笑的合不拢嘴。
魏少顷说道“公子,眼下你被困小岛。我会和燕儿联系王老爷,想办法救你离开小岛。”
蔚安安摇头说道“不可。现在情况微妙,孩子也快要出世,我呆在小岛上是最好的选择,你们万不能惊动皇帝了。”
魏少顷着急道“可是...公子你要一辈子呆在小岛上么!”
蔚安安沉声道“倒也不是。只是目前的情况是我和皇帝互相僵持,你们要是插手进来,恐怕皇上会起杀心。另外我有别的事让你去办。”
魏少顷点点头说道“我听公子的吩咐。”
蔚安安瞧了眼沙滩上,官兵们还在扎营,低声道“台湾那边有咱们的人么?”
魏少顷说道“那边没有,不过茗烟她们沿海搜寻公子的踪迹,现在应该是到了福建,离台湾很近。”
蔚安安沉声道“茗烟她们武功不错,让她们去也可以。你离开小岛之后,通知王守忠,联络茗烟她们,让她们潜入延平王府,将李香君和孩子接出来,好生安顿。”
魏少顷颔首道“明白了,公子放心。可是公子你真要留在小岛么?”
蔚安安说道“不想留也必须留。若以后有什么变动,再另做打算。”
魏少顷说道“公子,你没消息的这段时间,大伙儿都很挂念,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蔚安安想念韦春花,但这个时候,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的好,终是摇头说道“暂时没有了。对了,你和柳燕姐如何了?感情还不错罢?”
说起柳燕,魏少顷白净的脸上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害羞说道“很好,很好。燕儿待我很好。”
蔚安安哈哈一笑“少顷啊,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两人叙旧一会,从茅屋后边走了出来,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蔚安安走到沙滩上,与赵良栋共饮了几杯,便与众官兵赌起钱来,多数时候在一旁观看,让赵良栋坐庄,他手气不错,赢了不少。
一时间,沙滩上碰杯声,吆喝声接连不断,直到夜晚降临,众官兵燃起火把、灯笼,堆起了篝火,依旧是兴致盎然。
蔚安安想去看看苏荃和建宁,可是稳婆们将她拦在屋外,说什么都不让进,口中叨念着不吉利的言语,让她无可奈何。
正当众官兵赌性正浓时,忽然一稳婆出了茅屋,大叫道“要生了!公主殿下要生了!”
众军皆是一怔,顿时鸦雀无声,蔚安安当即说道“赵大哥,你们继续。我去瞧瞧!”说着朝茅屋处跑去,脚下打滑,好几次差点摔倒。
茅屋前,曾柔、方怡、双儿、沐剑屏、阿珂都在等待,一稳婆站在屋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屋。
只听得建宁在屋中喊痛的声音隐隐传来,令人揪心。
蔚安安着急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站在屋外的稳婆安慰道“大人请稍安勿躁,这才刚开始,没事。我们几个老婆子接生的多了,肯定没事的。”
还未等蔚安安说话,建宁在屋中叫痛的怒骂道“啊!痛死我了,魏安,你这个王八蛋,搞的老娘那么痛!老娘不生了!”
她声音洪亮,就连沙滩上的有些官兵也听到了,纷纷偷笑,这个公主还是这么蛮横无理。
赵良栋笑骂道“都听什么呢!继续赌钱,你们那些个驴耳朵,给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听得公主丝毫不给魏都统面子,当即斥骂官兵,那赌钱的声音响起,掩盖住了公主骂人的话,就当自己和众官兵没有听见。
蔚安安在外叫道“好好好,你再忍忍,生完这一个,咱就不生了。”
建宁疼痛的哀嚎中夹着怒骂“这讨债鬼是来讨债的,不生了...不生了...”
众女是又好笑有揪心,这个当口她还能这么有精力,阿珂叫道“公主,我已经给你的娃娃起好了名字,等你生下来就知道了。”
建宁叫了一阵,怒道“你最好...给他起个好听的名字....要不然....我...我饶不了你....”
只听得屋中的稳婆说道“公主殿下,使劲啊,使劲!”
过了莫约半个时辰,茅屋门突然打开,里面递出一盆血水,屋外的稳婆接过,将其倒掉,将盆子递给屋中的稳婆。
又过了一会,屋门再次打开,又是一盆血水,稳婆又将其倒掉,将盆子给了屋内的人。
一盆盆的血水不断的倒掉,蔚安安和五女看着是触目惊心,她上前叫道“公主,你怎么样了?”
屋中传出建宁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似是痛苦万分吗,蔚安安心中焦急,就要往里闯去,被屋外稳婆拦住央求道“大人,您可不能进去,血气之屋,男女有别,是大大的晦气啊!”
蔚安安冷声道“什么男女有别!都是胡说八道,让开!”
那稳婆跪倒在地,卑微央求说道“大人,您真的不能进去,奴婢求您了,您要是进去,对大人和孩子都会不好的。”
蔚安安又急又怒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今天我就是进了屋,又能如何?”
此时屋中传出建宁的斥骂“你个王八蛋....跟你说了不要进来...为了孩子...也不能进!你要是...进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其他五女上前劝慰:里面的稳婆都是极具经验,你进去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会让人分心,更加容易出事。
蔚安安这才作罢,神色担忧,盯着那紧闭的屋门,叹道“你起来罢,我也是着急了,你不要怪我。”
那稳婆这才起身,恭敬说道“奴婢明白,请大人耐心等待。”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苏荃也要生了,在屋内出声哀叫起来,血水还是一盆又一盆的到出了屋外。
蔚安安和五女焦急难耐,不住的在屋外来回的踱步,时不时的看向茅屋。
就连沙滩上赌钱的官兵也逐渐的朝茅屋张望,声音渐息,心中均想:若是公主万一有什么不测,那他们回京,皇上还不知如何降罪。
赵良栋也是双手合十,祈祷着公主能平安产子,不负皇上的圣恩。
忽然茅屋中传出一声刺耳的婴孩啼哭声,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面上均有欢喜之色,一稳婆满头大汗的出了茅屋,喜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公主殿下给大人生了个千金。”
沙滩上的众官兵均是欢声雷动,其他五女也是皆大欢喜。
蔚安安急忙问道“公主如何?是不是平安无事?”
那稳婆一愣,当即答道“是,公主殿下平安无事。”
蔚安安一颗心终于落地,笑道“好、好、太好了。老天保佑,母女平安。”
一旁的太医将熬好的汤药交给那稳婆,嘱咐立即给公主服下,那稳婆答应,端着汤药进了茅屋之中。
又过了莫约半个时辰左右,又是一声婴孩的啼哭,响彻茅屋,众人都是长舒一口气,稳婆出屋,喜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这位夫人给大人生了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男孩?为什么会有男孩?”蔚安安一时间蹙眉,百思不得其解,其他五女也是面面相觑,啧啧称奇。
两个稳婆心中奇怪,还从未见到得了男孩不是高兴,反而奇怪的人,当即说道“大人,男孩是在正常不过了。”
蔚安安不知道自己的体质改变了多少,只能抛之脑后,笑道“很好,你们都辛苦了。”从怀中拿出一百两,打赏给了二人。
二人兴高采烈的接过,千恩万谢的行礼。
一旁的太医将汤药递给稳婆,让她给苏荃赶紧服下。
蔚安安着急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去?”
那稳婆说道“请大人稍安勿躁,我们把屋中收拾完毕,就可以的。”
四名稳婆着急的收拾屋子,又点上了熏香,将血水盆和火钳儿全部端出了屋子,说道“大人,屋子已经收拾好了,您可以进去了。”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了,已经过了将近一晚的时间,蔚安安又打赏了四人各一百两银子,和双儿五女进了茅屋。
一踏入茅屋,隐隐的就能闻见一股血腥气味,苏荃和建宁并排躺在床榻上,怀抱着自己的孩子,目光怜爱,亲昵的爱不释手。
见蔚安安和几女走进来,笑道“快抱抱,这是你的孩子。”
众女帮忙将建宁和苏荃扶了起来,半靠着坐起,蔚安安同时接过两个娃娃,他们眼睛紧闭,皮肤皱皱的,瞧不出哪里好看,小手胡乱的挥着。
蔚安安不由露出爱怜的目光,那骨血至亲的感觉是怎么也磨灭不掉,心中顿觉神奇,也感谢上天,这一世能拥有自己亲生的孩子,她抬头看向苏荃、建宁,见她们虚弱疲乏的模样,心疼说道“辛苦你们了。”
阿珂抱过了女儿,爱不释手的逗弄着,双儿抱过了儿子,其他几女围在身边,看着新生的两个娃娃,怎么也看不够。
建宁说道“阿珂,你起好了名字没有?”
阿珂温柔笑道“起好了,就叫蔚芊竹。愿她像绿竹一样的坚韧。”
建宁这才笑道“这个名字好听,蔚芊竹,甚是文雅。”目光朝蔚安安投去,问道“你说呢?”
蔚安安笑道“那再好不过了,小名就叫芊芊。”
苏荃笑问道“那你儿子呢?取什么名字?”
蔚安安沉思一会,说道“叫蔚铄,让他日后成为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众女齐声叫好,越发的喜爱这两个小小的人儿,轮流的抱着,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