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人轻轻的拍了拍我,我睁开眼睛,恍惚了几秒自己身在何处。
猛地抬头,看见段修之那张俊脸。可能是见涂锦耗了些脑力,到皇宫分明没几步路的功夫,我却靠在段修之的肩膀上睡着了。
马车停了,我有些尴尬的假装顺顺身上的衣裙道:昨日睡的不好,今天一早就去寻你,所以有些疲累,既然到了赶紧走吧。
段修之点了点头道:那可能确实有些累,都说梦话了。
我神情一震,有些惶恐的看向段修之。
段修之好笑的看着我,失望的叹了口气:可惜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我神经一松,撇他一眼,又哼了一声,自顾自的下了马车。
梦中情景历历在目。
我在梦中唤了声修之,接着背了首诗: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还好他没听清。
下了马车便是皇宫。
前世我是演员,在横店演过不少古装戏,也不乏有些制作精良的大制作,但那些始终是假的。
此时此刻,我穿着素袍踏过一道道门,周围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宫女替我引路,但我始终与段修之并肩而行。
这种变换的却又真实的场景赋予了我前所未有的震撼。而段修之的存在,更是安抚了我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
我打心眼里觉着,这时候身边有他,我很感激。
我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段修之,他感应到了我的目光,侧头望我。我撞见那双深沉含笑的眼睛,收回目光,听得他一声浅笑:万事有我,你不必惊慌。
我撇撇嘴,他怕是永远不知,我这份慌乱恰是因他而起。
到了太后寝殿门口的时候,我如前世试镜一般的吸了几口气,准备开始我的表演。
然而段修之比我入戏更快,他走到我身旁,自然的牵起了我的手。我傻愣愣的任他牵着,只听他云淡风轻的说了句:走吧。
我今日才发现自己是个顶没出息的,这等逢场作戏的撩拨,竟让我心猿意马一阵慌乱。
进入房内,我见着一位端庄优雅尊贵的女人,虽说上了年纪,但是那种极致的优雅与贵气使我无法用老人这两个字来评价她。她眼睛里虽流露着温情,但压不住深层的精明。
段修之捏了下我的手,率先行了个礼:孙儿见过太后。
我反应过来,赶紧也行了个礼道:袭儿见过太后。
太后却没在意我愣神,高兴的招呼我和段修之:袭儿有些时日没来看我了,修之更是好久。我今儿个早晨还琢磨着,你俩定了亲,今日会不会一起过来,你看我还真给盼来了。
作为演员该有的职业素养,我演出了七分认错三份哄的样子:袭儿这不来了吗。
太后抿着唇笑:我从前就盼着袭儿和修儿凑成一对,奈何从前修儿性子冷,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见你们牵着手进来,我是真的欢喜。
我脸一红,低下头来不再言语。
太后见我害羞,笑意更浓:袭儿如今还真有些不同了,从前不论我说你什么,你可少有接不上话。
我眼睛一闪,庆幸刚好低着头,掩住了颜色里的那缕不自然。
段修之轻笑:我竟不知道袭儿在太后这算是个伶牙俐齿的,在我跟前从来都是带了些慌乱和害羞。
段修之语气拿捏的十分到位,炫耀中带着些温柔、甜蜜与调侃。
我虽然知道他在帮我圆场,但是那句从来都是带着慌乱与害羞,却好像点了我一下。
我脸颊一热,倒也应景。
太后深深的看了我俩一眼,让我和段修之坐着别动,她却起身去拿东西。我老实巴交的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应该是个吉利玩意,为我和修之大婚准备的,有些惆怅更有些期待。
不一会儿太后拿了个精致的小匣子出来,我压制住那没出息的期待,换上一副疑惑的脸看看太后又看看匣子。
段修之却很淡定,我心里翻了个白眼,甚至还有些嫌弃的意思,太后端出来个宝贝,小辈连捧场都不懂。
太后的兴致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满面欢喜的把匣子拿给我:打开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果不其然,料事如神,不愧是我。
拿着精美的木盒子,我着实受宠若惊,那没见过世面的期待也压不住了。
这可是宫斗冠军的礼物呀!
原小说中涂锦成了太子妃嫁给段修之,书中并未描写太后送了涂锦东西,这么看来太后是真心疼爱沐袭人。
我把匣子轻放到桌子上,锁头一拧,啪嗒一声,小心翼翼的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支翠绿色的镯子,绿的晶莹剔透,阳光的照耀下却又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