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的端详他,细长的眼睛微微上挑,小麦色的皮肤和精壮的身材,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不是保镖便是杀手,还是很专业的第一梯队。
可能我打量的有些直白,影子表现出了一丝拘谨,我笑了,有这么个身强力壮却心思单纯的死士我挺满意的。
我轻咳嗽一下:我这个人娇生惯养不仅怕死还怕伤,关键还胆小,再有被扔在破庙的时候,你可以现身。虽然是段修之给你发银两,可到底还是在我身边办事,他是老板我是直属上司,以后少打小报告,按道理你该站在我这边。
影子没吱声。
段修之道了声:听她的。
然后摆了摆手,影子便下去了。
我撇了一下嘴,说什么听我的,都是敷衍。
段修之骨节分明的手拉过我的手,我刚要反抗,他就掰开我的手指,把我攥着的翠玉扳指拿了出来,很自然的带到自己手上。
似乎还端详了一下。
我见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有些恼火:不是给你的。
段修之并不在意,一边拉上我的手,一边淡淡道:影子说你挑了许久,除了我谁有资格收。
我没好气道:我爹啊。
段修之笑笑:那是你娘操心的事。
我心里骂了下影子,该救我于水深火热的时候不知道救我,闲话倒是不少。
我懒得纠缠,挣了挣又被捉住的手道:你拉我去哪。
段修之收了笑容,用眼神打量我几秒,声音有些冷:你是打算一直这么湿淋淋的等着太阳把你晒干么。
我哦了一声道:不用你牵着,我自己走。
段修之没理我,我没再挣扎,早点回房就早点不用看见他。
两个人牵着手并肩而行却不说话还是有些诡异的,我佯装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我家园子,转移注意力。
却忍不住嘟囔一句:我家院子的树什么时候都挂了红绸带?要过什么节吗。
段修之也看了树,才道:端王府与摄政王府结亲,普天同庆的节。
我脑壳一顿,对啊,真是讽刺。
此时我身着湿淋淋的白衣,顶着淌着水的且少了半缕头发的墨发。实在看不出就要做新娘子的模样,倒像是个弃妇。
我勾起嘴角自嘲道:这么绿的树都挂上了红条,你们多半是没听过红配绿嫁不出去这句话吧。
此时段修之刚好送我到房门:你不必担心嫁不出去,去换衣吧,我在这等你。
我有些莫名其妙:你等我干嘛?
段修之道:刚才我也算是救你,勉强算个恩人,转身你便这般我不待见我。
我抿唇道:托你鸿福我昨日已经着凉,今日这般我要先去泡个澡才好,要等很久,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先回去,下次再说。
段修之点点头道:无妨,我去借把琴,在这弹琴给你听听,也刚好等你打发时间。
我没说话转身回房。
此时的我舒舒服服的泡在木桶里,脑子却不受控制的乱转。
幸好此时妍儿不在,不然见我淋雨不知道又要在我耳根子呱噪多久,或是抹多久眼泪。
幸好刚才段修之在,不然我注定在池塘里扑腾几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在皇城名媛圈里的黑料可不能再多上几分了。
说到段修之。
他今天是听说我淋雨,特意来的吗。
影子只是个死士,我的事情是段修之有意去问他的吗。
昨日我那般态度,他今日还愿过来...
我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还想段修之?觉得自己还不够惨吗。
今日淋雨的淋漓之感让我陷入沉思,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态?我不会是走上了自虐的道路了吧?再这么下去会不会变成涂锦那般鬼样子?
我皱了眉头。
再这么下去离入院不远了,对了,这个世界没有精神病院,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前世的我虽然也有过低谷,但总归也是开开心心的。如今这般多愁善感,举动也这般匪夷所思,坦白讲我有些怕。
爱情既然放弃了,那我总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与快乐的心理吧。
总结一下,珍爱生命,不爱段修之。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没曾想段修之的琴声刚巧袭来。
这个男人当真是无孔不入。
细细听去,还是那首凤囚凰的调子,只是这次他没有和琴而歌。
刚才他说他是弹给我听的,弹的却是这首凤囚凰,我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可能就会这么一个曲子。
我把头浸到木桶里,想隔开这个熙熙攘攘令我心神不宁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