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家就是规矩多,虽说是家宴,我却依旧不自在。
所幸今日与段修之交代了身世,在席间便一直给他讲二十一世纪的种种。我的家庭,我的事业,我的生活,倒也不无聊。
我有些得意:我在我那个世界可是实打实的万人迷,因为长得美,是很多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就连不少路人都叫我一声老婆呢。
段修之问道:老婆?
我更得意些:就是夫人的意思。
段修之脸色有些难看,我住了口。
正研究怎么缓解气氛,却听见齐贵妃夹着嗓子笑意盈盈开了尊口:端王妃说什么呢,这般眉飞色舞,也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一瞬间所有眼光向我看来,我心里暗骂,若不是段修之今日提醒我你姓齐,我连你封号都记不起来,这么个小角色还要来挑事。
心里可以骂,脸上要撑起笑:贵妃见笑了,无非是讲了些我少不更事的傻事,小时候游舟泛湖捡莲蓬,险些落水。
齐贵妃了然笑笑:端王妃如今秀外慧中且通情达理,可不像小时候险些落水的莽撞模样了。
我讪讪一笑,这冷嘲热讽谁听不出来,可又琢磨着上一世她死的不是那么好受,也就发自肺腑的原谅她了。
甚至带些同情的看了看她,微笑点头。
这个目光似乎被她误解了,我明明乖顺懂事,她却有些不善:听闻端王妃善曲,今日家宴能否给大家助助兴。
齐贵妃无非是想压一压我,毕竟主动献曲和被动献曲还是不同的,况且助兴两字,如今于我身份而言,已是不尊重。
果然我见皇帝脸色掉了掉,段修之的呼吸重了重,没等那对父子给我找台阶,我便抢先答回应:好啊,但是我认琴,遣人回府把我的琴拿来再给诸位献丑。
齐贵妃满意的笑笑,皇帝没再说什么。
我内心鄙视了句恃宠而骄,却看见段修之皱眉看我。
段修之皱眉低声道:你的琴技是真的献丑。
我也压低声音道:要是太难听,我便说是你之前害我伤心,落下了心理阴影,再不会弹琴。
我见段修之递给我个胡闹的眼神,我才认真解释:齐贵妃恃宠而骄还不懂分寸,我自然是依着她来凸显咱们夫妻的懂事,至于扶琴,取琴过来不是还有一会儿嘛,我找个理由弹不了便是了。
我望向三皇子,我决定打个赌,我赌三皇子和他娘一样自视甚高,以为全天下都要对他俯首称臣。所以我有意无意的与他对视,当然这是个技术活,我要避开其他人的目光。
在我含情脉脉千万万语基于双眼的与段彻对视了三次之后,我借口起身,我就不信段彻不出来。
果不其然,我前脚出来不多时,段彻迈着不慌不忙的步伐跟了出来,我巡视周围,找了个适合表演的地方,对段彻抬眼一笑。
段彻道:你想明白了?
我笑:你是说,许我个衣食无忧逍遥自在的生活?
段彻没回答,我知道他不敢回答,但是我也不是很在意他的沉默。
我把手抚上段彻的胸膛悠悠道:我今日就是来告诉你答案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接下来我要表演的是妖艳祸水的戏路,我需要情节带入。
我把段彻向后一推,搓了搓自己的脸让妆容花了些,再把头发散了散,把头上拆下的步摇拿在手上,抬起头看向段彻。
我看段彻皱着眉头后退一步,觉得他有点没出息:你躲什么,我又不是伤你。
然后我咬着牙,闭着眼往自己脖颈一刮,心中暗暗祈祷这步摇既然是金银做的,可千万别留疤。
刺痛感传来,我拧着眉看向强装镇定的段彻道:今日之辱我定不会忘。
你绑架我那日,我便说过今日之辱我定不会忘,今日我当着你已经摘下面具的脸,再道一次。
段彻眯起眼睛:你这是做什么?
我已经疼出冷汗:我什么都不做更是什么都不会说,就这副样子等人来寻我。
段彻冷笑道:你以为父皇会信我在这种场合轻浮你?
我恨不得段彻赶紧走,现在忍着疼在这逞强不输气势的与他叫板,有点超出我计划:越是难相信,三皇子不是越敢吗?反正你自己作孽在先,曾说什么倾心于我。
段彻:你竟然为了二哥能做到这般程度?
我道:与他何干,只是我记仇罢了。
段彻却一步步走向我,带着冷笑:既然罪名坐实了,我现在对你做点什么反而是赚。
我手一抖,我忘了,段家都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