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仅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呼吸间弥漫着污浊酸臭的气味,即使屏息也令人感觉到恶寒。
除却在牢房前几个守卫,这一路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自然,安静之处最擅长暗藏杀机。
景云看着牢房内,旁若无事安坐在那、眉间浮现几处阴霾的王如许。
“王公子好巧啊,今日是来看戏的,还是来唱戏的。”
视线转向梅青,只见她四肢被束,由铁链绑住。
最引人注意的是她一身的伤口,参差不齐,大多是鞭伤,应是没有受到治疗的缘故,新伤叠旧伤,长出来的腐肉将衣裳融进。
除了那张脸,身上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他对她用刑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安定如安无,此时也攥起了拳头。
“动手吗?”
“这些人可拦不住我俩,有什么后手都藏着,不然最后把脸丢大发了,那真是笑话。”
景云冷漠地看着王如许,他真的不配为人。
看着景云的挑衅,像是在听什么笑话一样。
这几日家族里糊里糊涂的账目、囤着售卖不出去的货物、钱庄门前嚷嚷着取钱的蠢人,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就算是在她身上戳十刀六个洞都难解他心头之恨。
“我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这个女人让自己的下属扮作商贩假意与我家合作,一步一步深入我家的生意。”
“现在可是我为鱼肉她为刀俎,以为这样我就会求她吗?”
“云姑娘也要跟她一样?做此等离经背德之事。”
“安安分分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吗?偏偏一个两个都这样。”
说到最后王如许眼神愈发不对,目光紧盯着梅青。
“只要你死。”
所有的事情就都解决了。
景云安无彼此相视。
此人无可救药。
“打你,天都不会吱两声。”
“瞎子,揍扁他。”
景云一个箭步直冲王如许,挡在他身前的侍从被她一个个打晕,安无则在景云左侧而入,一刺、一切将他们步步紧逼。
他身边的侍卫一个个倒下,而景云二人则向他一步步接近。
其实他是没有任何胜算的,不过他太过自大,也太过轻视。
一个蠢人,自家院子着火,却只顾着泄一时愤懑。
没有谋算,满打满算也只能称得上是狗急跳墙,作茧自缚。
安无似乎更急些,运步向前,凭她一支萧加上灵活的身法打晕眼前的侍卫,直冲王如许。
只在一个呼吸内,她的萧就离他的喉咙很近了。
“别,瞎子别。”景云见状马上制止。
须知杀人很容易,停下却很难。
她的萧在离王如许喉咙一厘时停下了脚步。
转头看向景云
“杀了他,他欺负过你。”
她知道,她是为了她。
景云向前握住安无的手,示意她放下,浅笑道:“还没有到杀人的地步,无事。”
她看了景云片刻,就收回了她的手。
“啊。”王如许惨叫一声。
不过她是真的反感这样的男子,用力踹了他一脚,便了事。
人还是不能让自己不顺心的。
景云看着也是笑笑不说话,上前将梅青的锁链砍断。
她实在是虚弱没了支撑点就直直地倒在景云身上。
其实,王如许现在还是有所希冀的,就一直盯着景云她们,可是半天却没一点反应。
景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想看我们被迷倒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
王如许惊讶,试问自己将那东西弄得很隐秘,她们不应该发现才是。
“你是光长个不长脑子?孩童都知晓的道理,你却不知?”
“事不过三,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脖子以上都是木头?”
转头就对梅青说。
“走吧,你的侍从在外面接应我们。”
“嗯”
“那他怎么办。”安无指了指躲在角落的王如许。
失败者应该要有失败者的态度,王如许却不同,可是一脸狠毒,死死的盯着她们。
“呸,贱人,你们女的就是下贱,一个个的都使这些下三烂的招数,被你们害成这样算我倒霉,如今我落在你们手里,是生是死给我一个痛快的。”
饶是再平和的人遇到他都是会忍不住发火的吧。
“你有种再说一遍。”
景云直接剑指王如许,却没想到他更是猖狂。
“怎么只能做不能说。”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梅青,我就不相信你会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们,她做的那些腌臜事,就注定要你们来承担。”
景云听的云里雾里的。
什么她?哪个她?
原本虚弱的靠在景云身上的梅青突然回话。
“那是先辈们的恩怨,与她们何干,那些小姑娘有何其无辜。”
“再者到如今已近二三十年,对错又岂是现在能掰扯清楚的,他们的恩怨在他们那一代已经结束了,是你们在无理纠缠,又怎能怪我,我们不过是在自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