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说的没错,景云虽行遍四海,但样貌皮肤都是上等的。
景云在牢狱待了些时间,衣物已经脏乱褶皱,身上更是有股异味,实在忍受不了,直接就奔着成衣店去了。
“这里可有适合我的男装,似这身绣了青竹的。”
老板先是愣了神“有的,姑娘稍待。”
便寻了身男装。
景云看着合适就付款了,还买了称心的配饰,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些,付了钱便出了门,寻思着找个地方吃个饭,再去寻安无,结果出门便看到安无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安无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着全然一新的景云,便道:“你这身很配你。”
“我也觉着不错,我眼光也是不错的。”
看着小瞎子,突然灵机一动,拉着她又走进店中,给安无买了身衣裳,选的之前老板推荐的那身,又换了个青绫绑在她眼前。
手指抚摩到安无眼前,忍不住的想,好生奇怪,我好像从没看过她睁开过眼,不瞎为什么要遮住眼睛。
不想这么多了,老和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说出口的秘密,只要这人对你没有歹意,随遇而安即可。
看着安无换上的模样,景云止不住的眼角上扬,敲木鱼般地点头。
“走,吃饭去。”
“好。”
安无浅笑,随她吧。
“你敢不服兵役?要学你那下三滥的哥哥,抛家通敌吗?”
街上几个身着甲胄的士兵,抓着一个挣扎的男子就要往征兵处留名按手印。
“你胡说,我兄长只是失踪了,他才没有通敌。”
景云,安无饭后在街上闲逛,就看到了街上攒满了人围观,吵吵嚷嚷的,便前去凑了个热闹。
“大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景云逮着身旁的男子询问。
“哦,就是顾老头的大儿子叛敌了,陈百户抓着他小儿子投军呢。”
“叛敌?”
“是啊,他大儿子顾安大跟在罝将军手底下,与希觊人交战时,出卖罝将军,拿罝将军的排兵部署向希觊军投诚。”
“啧啧啧,摊上这么个儿子,活该。”
说着,又往地上淬了一口。
“失踪,能失踪到哪啊?不就是往希觊人哪去了吗,顾安大个没娘养的,跟着罝将军吃香的喝辣的,转头就把罝将军给卖了,不然上次怎么可能打败仗。”
说话的正是平时与顾安大有龃龉的陈达。
以前顾安大的职位比他高,所以就算的看不顺也不能做什么,现在他不见了,自然就肆意妄为了。
“大人,大人,我家就安庆一个男丁了,望安有律,每户三丁抽一,五丁抽二,独子归家,现如今安大没了,家中就只剩下小老儿和安庆了,望大人手下留情。”
一佝偻着背,杵着拐杖的半旬老头跪地,抓着陈达裤脚乞求。
“哼,臭老头,逃兵可不算兵,现在让他去当兵,是替他哥哥还罪。”
说着就甩开老头的手,示意身边的人将安庆拖走。
“我兄长不是逃兵,我兄长不是逃兵。”安庆挣扎的说
“放开他。”
景云从人群中走出,直看着陈达。
陈达看着气质不凡的景云,正声道:“我劝公子莫要多管闲事。”
“请问,大人在军中人什么职位。”
景云没有正面回答。
“正是罝将军座下的百夫长。”
“既是百夫长,为何要插手校尉和士官的事。”
陈达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面色铁青。
征兵由校尉负责,法律由士官制定。
“方才这位老丈人说,望安有律,三丁抽一,现如今他家已经有一人应了征,你又有什么权利强行让他另一个儿子再去当兵。”
“你只说是让他还罪,可他有没有罪应有官府来定,你这样在大街上横行霸道,就是仗着在罝将军那当了个区区百夫长吗?”
“还是说,泄私愤?”
“你……”
陈达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我们官员的事,他有罪没罪,大人自有衡量,你敢顶撞、质疑官员,你该当何罪,是想跟他一起服役吗?”
陈达身边的士兵突然开口。
说完,就要把安庆抓走。
既然说不通,那就动手。
“住手。”
嗯?她才要动手来着。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这是哪位?
只见身着常服的女子,骑着马喝止那士兵。
她虽身着常服,但望安城内没一个不认识她。
“将军”
众人纷纷拱手。
与景云争辩的士兵,转身还欲开口,愣是被陈达一脚踢跪下才反应过来。
“陈百夫长这是升官而忘记本分了。”
罝干声音不大,但久经沙场的将军,言语行止都自带着威严,那陈达被罝干的眼神凝视的面冒薄汗,直言不敢不敢。
“那就滚回去自请三十军棍,陈百夫长不能管好手底下的兵,那就从头来过,好好再学习学习,其余人各领二十军棍。”
“陈达,你可有意见?”
陈达此时汗流浃背,‘罝鬼将军’的称号令人闻风丧胆,虽心有不甘,但却不敢说一个不字。“不敢,将军处置的是。”
于是都灰溜溜的领罚去了。
热闹也看完了,街上众人也散了,景云向前搀扶起小老头,小老头刚站起就拉着安庆跪在将军面前道谢。
景云看着摇头浅笑,与安无一起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