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青果,景云抬头便碰上安无的视线。
景云怔然又愤恨,阿无看向她的眼神总是那般柔和,可是,这样好的阿无,为什么偏偏投身在生来就背负诅咒的瞳族。
“嗯。”
景云拿着青果就狠狠地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青果惹了她。
“你这般吃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安无轻轻擦拭景云的嘴角。
九邢台审判后,按照右准的方法,安无两三天就好了,她莞尔一笑宛如清风吹拂,景云眉间的阴霾瞬间就消散了。
“你和你朋友有约好哪里碰面吗?”
安无转头看向前方,突然提及。
一谈及端木信,刚消散的郁色又瞬间涌上眉头。
“害,前几日给我来信了,说不能赴约。”
“为何。”
“说什么他已成家,要跟别的女子避嫌。”
“还说什么,吃穿用度他都包了,我缺他这点钱?”
实则是缺的,出寺那天,景云就带了把剑和收纳衣服的百宝袋,外出闯荡的吃穿全靠算命、卖艺,这一群人里,也就安无富裕些。
“大不了,我们换个地方玩。”
安无以为景云是因为端木信失约才这么不开心的。
景云觉察出安无的意思,瞬间就炸起来了。
“凭什么他失约,我就要改变自己的计划。”
“我就要在这玩,倘若好死不死的碰上了,我肯定要揍他一顿!”
“好。”
不管景云说什么做什么,安无都支持,看着这么好说话的安无,景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说不了谁,最后只能自己憋着的生闷气。
这么别扭的景云,安无还是第一次见,一时新奇,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安无笑,景云所有阴霾都统统散去。
一瞬间,所有繁琐的事像是有个开关一样,豁然开朗,景云也跟着笑了起来。
景云暗暗发誓,不就是寿数不永、生受诅咒,待日后,这条命给她就是了。
现在,该玩就玩,该乐就乐。
“你……”
安无话还没说完,景云突然就拉着她御剑飞走了。
“跑啊,冤家来了!”
“什么冤家。”
“你说什么!”
疾风灌耳,景云根本就听不清什么,安无无奈,又重复了几遍。
“什么冤家,就是碰上就得立马逃的,快跑快跑。”
景云惊慌失色,拉着阿无就是飞速地跑,也没管子生他们,不过以他们神官的修为,很轻松的就跟上了。
景云从小就有一个冤家,正是在寺内借学佛法的黄岐,只因小时候跟他比剑术时赢了他一次,这人就一直缠着她,还说什么,以后要娶她做夫人。
她才不要,十八岁之期一到,就屁颠屁颠的跑了,不仅是因为和端木信约定,还有一方面是为了避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被他缠怕了,只要是他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存在。
谁能想到,他能找到这来,倒霉倒霉倒霉。
“阿云,阿云。”
“阿云,等等我,我找你好久了。”
“再不找到你,怕是见不到玄清住持最后一面了。”
玄清住持正是景云口中的老和尚,陪伴了她十八年的老和尚。
听到这话景云,瞬时间停了下来,质问黄岐。
“你说什么!”
“寺里的师傅告发他犯色戒,还带了那女子和与我们年龄相符的儿子入寺。”
“玄清住持要受天罚了。”
在人界,无忧寺是最特别的存在,其开创始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无忧寺的每一代住持都能得到这位神明的传承。
若是能完全得到神明的传承,那就会成为新的神,所以无忧寺的每一代住持都必须紧修佛法,不得妄动尘念。
无忧寺住持的佛性关乎着神明的传承,一旦犯错,就会带到天邢台由长老问言,说出所犯的戒律,而后由天道降下神罚,俗称天罚。
天罚之下,无人生还。
景云听了都震惊,她天天跟在老和尚屁股后面都不知道他有孩子,想都不想就立刻反驳。
“不可能,是不是寺里的老头找他麻烦。”
“是住持亲口承认的。”
黄岐身体不自觉地靠近景云,要放平常,景云早就远远地躲开了,只是现如今心思不在这。
“你别胡说!”景云大声吼着黄岐。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老和尚会破色戒,沉迷于世俗的情爱,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这般想着,景云便要出发,只是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安无。
“阿无,寺里出了些事情,我得回去一趟。”
“不过那里不好玩,只有沉默寡言的和尚,你愿意去不。”
“或者,你先自己四处玩会,等我料理好了事情,我就来找你。”
安无笑着摇头,“只要是你在的地方,我都去。”
“我也去我也去。”
原野积极的回应。
无忧寺,六界至佛之地,他平生最向往之处。
唯有有缘人才能找到其所在之地,即使是仙官,也找不到无忧寺的所在,即使找到了,也不一定能进去。
景云无视原野,带着安无上剑,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