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院会议室,投影仪将举报文件投在郭庭脸上。
六家媒体联名指控她泄露国家机密,那张签名页指纹扫描显示出异常重叠的检测结果。
“陈惯用的傀儡戏。”
路炤尘用圆珠笔尖戳着报告,“三年前她就用同样手法逼死过两个检察官。” 她起身推开窗,回眸扫过桌面的尸检照片……郭庭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她。
潜水灯照不透冰层下的幽暗的世界,打捞队钢索终于缠住一团蜷缩的阴影,上升时,那人身上的冰渣到像是钻石粉末般坠落。
防冻面罩被揭开后,临行的法医用镊子夹出了尸体口腔内的微型存储器,而后道:“深度冻结应该保存了芯片数据。”
这尸体右手紧握成拳,后来的家属联系和检测报告上,解剖显示指骨间藏着半枚纽扣电池,上面蚀刻着一空壳的海运公司的LOGO。
证物被联合紧急传输回国内,叶晚收到后,将存储器接入了屏蔽设备,连接成功后,跳出的第一份文件是郭庭的加密日志:“确认陈夜隐通过慈善拍卖洗钱,但资金流向关联境外基因编辑项目…………”
视频附件里,郭庭对着衣柜镜子调整窃听器,视频里她的左耳后露出新鲜缝合伤疤。
科考队专用法医的解剖刀剖开郭庭心脏,发现其肌肉组织间嵌着三颗纳米胶囊,破裂后释放的毒素与国内保密报告里陈夜隐灭口周远所用的一致。
“她把自己变成毒药载体。”
秋瑾深举起传送过来的报告,“胶囊外壳刻着经纬度,指向N市边境的废弃教堂。”
路炤尘将抗毒血清注射进大腿时,另一栋楼的叶晚和赵可正在破译郭庭的最后讯息。
赵可调出郭庭妹妹女儿的病历:先天性心脏畸形,三年前接受过善基金会资助的手术。
供体来源显示为“志愿者捐赠” ,但DNA匹配度与郭庭提交的失踪儿童报告重叠。
“陈夜隐用她当人质。”
路炤尘放下杯子沉声道,监控屏突然弹出紧急通告,南极黑匣坐标被匿名公开。
直升机螺旋桨声撕开极夜寂静,向敏随外出队将黑匣深埋进冰层四百米处。定位器闪烁三下后永久熄灭,她对着记录仪只说了一句话:“人类该学会自己走路了。”
“人类该学会自己走路了。”
冰川狂风吞没尾音,她转身时大衣口袋露出半张照片,是路炤尘让她带过来的:是秋瑾深站在法医实验室窗前,背后贴着叶晚画的卡通贴纸 。
打捞队撤离后的冰窟像一道狰狞又寂寞的伤疤。向敏蹲下身,在风声里,把郭庭的铭牌埋进碎冰。
凌晨00:02,路炤尘拉住转身前去的秋瑾深的手腕,她回过头来,看到对方把警徽扣在自己的衣领上。
“什……”
话语被路炤尘打断,她拍了拍秋瑾深的肩膀,对上她困惑又带点严肃的眼睛,道:“走吧。”
地下基因实验室走廊,凌晨00:18,防暴盾牌撞开三重加密门。
路炤尘踹倒最后一名守卫,枪管抵住对方下颌:“陈夜隐在哪?”
守卫瞳孔因恐惧扩散,耳麦突然传出机械女声:“A区主控室,我等你。”声纹波纹在监控屏上炸成玫瑰形状。
叶晚剪断数据线接入终端,加密档案瀑布般倾泻:“六个实验室同时上传自毁程序,倒计时四分钟。”
秋瑾深扯开培养舱玻璃罩,黏液裹着的胚胎蜷缩如干花……数百个实验体胸腔皆嵌玫瑰纹章。她摘下护目镜:“这些是基因炸弹载体。”
室门前倒计时02:29,路炤尘打开通风管跃下,钢化玻璃映出陈夜隐的背影。
全息投影在她周身流转:贫困山区孩童、国际慈善晚宴、被焚烧的缉毒警档案…………
“欢迎见证新纪元。”陈夜隐指尖划过控制台,接口导线蛇般钻入脊椎,“劣质基因本该被净化,就像你母亲烧死那个怀孕的女人那样。”
另一边,数据中枢那,秋瑾深劈开配电箱拉闸,备用电源启动的蓝光里浮出二十年前影像:
“你母亲的血污染了。”陈夜隐的声音混着电流嘶响。
另一边,叶晚将档案密钥刻进路炤尘给的密钥里:“陈夜隐在暗网还有三个备用服务器。”
秋瑾深递过平板,屏幕显示陈夜隐的生物电信号仍间歇波动。路炤尘捏碎染血的玫瑰标本:
“只要有一个字节残留,这场战争就没结束。”
控制室内,叶晚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六块监控屏同时闪烁着陈夜隐集团的犯罪数据流,进度条卡在99.2%。她的眼皮开始突突跳动,后门程序还剩最后三秒生效期。
“警告。反制系统启动。”
机械女声刺穿耳膜,幕突然炸开代码,像千万条毒蛇顺着网线扑来。
叶晚猛捶回车键,突然,赵可闯了进来,“叶晚,你基因链第三序列有异常波动。”
她将显微镜图像投到全息屏,螺旋状DNA中浮出加密符号,“是秋瑾深改造过的基因指令。”
这时赵可的声音在叶晚耳朵里已经变得恍惚了。
小吴扯开防护服冲进消毒间,“用碱基配对算法。”他抖动着双唇,抓起注射器扎进自己手臂,警报声几乎快淹没了他半句话。
叶晚感觉自己在下坠。
赵可把刀插进主机接口时,鲜血从她虎口滴落,与蓝绿色营养液混成诡异的漩涡。
全息屏上的基因图谱正在重组,叶晚的血清在试管里沸腾。
“指令对接成功。”
他吼着砸碎防火墙界面,陈夜隐的脸在裂纹中扭曲。
七分钟,六分37秒,三分钟,二分08秒。
叶晚的后颈植入芯片发出蜂鸣。她咬开手腕止血带,将神经接口怼进主机USB - C端口。屏幕蓝光映亮她额角的冷汗。
“基因密钥有效时长还剩三分钟。”
耳麦里赵可的呼吸声断断续续,“陈夜隐的AI在反向解析你的生物编码。”
叶晚没答话。她的视网膜投影着三重加密数据流,陈夜隐早年亲手设置的后门程序正在坍缩。
“冻结进度79%……警报,反制程序激活。”
主机箱爆出电火花,叶晚的瞳孔骤然收缩,植入芯片过载烧焦的糊味充斥鼻腔。她最后看见的是监控画面里陈夜隐的冷笑,随后整个人砸向地面
“基因锁第六层显性表达。”小吴将显微镜推到临界倍率,“快看碱基对排序。”
培养皿中的复合溶液剧烈沸腾。赵可盯着螺旋链上浮出的二进制代码,“陈夜隐用叶晚的端粒体长度做动态密码……反向推演需要她的线粒体突变峰值。”
警报器再次尖啸。小吴踹开配电箱,徒手扯断冒烟的电缆。
另一边,倒计时0:31,路炤尘撞翻意识传输舱,秋瑾深甩出解剖刀割断导线,叶晚的病毒代码终于攻破防火墙。
“人类清洗计划”档案弹窗炸开:利用玫瑰毒素诱发基因崩溃,首轮清洗对象标注在面前。
路炤尘扯下陈夜隐的接口,血肉与金属丝粘连爆出血花。